界圭打量耿曙,耿曙亦夜未睡,抬头看天,不为所动。
“你不要是吧?”界圭说,“不要就归。”
耿曙没有回答。界圭说:“这是汁家欠,等很久,按先来后到,也是先来那个。”
耿曙依旧没有回答。界圭想想,摸摸头,又说:“总觉得他喜欢多点,你说呢?”
耿曙起身,无声离开。
“去查查看罢。”太子泷听着远处传来《越人歌》,又道,“猜放流言人,是卫贲。”
“现在不宜再处理武将。”朝洛文提醒道。
“明白。”太子泷点头。
父亲死后,军队非常不稳,如今全靠汁绫、耿曙与朝洛文三人勉强坐镇,这个时候处理卫家,定会招来其余部众不信任。
太子泷很清楚,卫卓之前死于安阳,挨耿曙击,虽说耿曙并未下狠手杀他,只劈死他战马。但卫卓年事已高,这吓,又坠下马来,翌日便撑不住,郁郁而终。
会是汁绫,也不会是汁琮,只是为他。
就像耿曙付出切是为姜恒般,朝洛文付出,也正是为太子泷这个未来继承人。
济州之战后,军队里开始流传着个说法:是姜恒与耿曙,合谋除掉汁琮。
“如果相信流言,”太子泷说,“就会当面问哥。”
意思很清楚,他不相信,并不希望再听到这种话。
房内姜恒推门,不悦道:“人呢?你过来。”
耿曙依旧很有耐心,问:“你叫谁?”
“叫你。”姜恒说,“帮把这个收着,别看。”
姜恒递给耿曙封信,耿曙看眼,上面没有落款,所用却是桃花殿中信封,料想是太后给姜恒,便收进怀中。
“这个给周游。”姜恒递给界圭另份文书,“这两天想休息会儿,不议政,自己在安阳走走,不用跟着。”
他知道卫贲痛恨耿曙,却不知道为何卫卓会与他们起冲突,只能暂时将其归结为,卫家与姜恒仇恨在解救氐人时便已铸下。
朝洛文收起剑,过来摸摸太子泷头,示意他早点休息。
太子泷面朝案几上堆着文书,颇有点疲惫,他要做事,还有很多。
半夜,界圭酒醒,晃悠悠出外,没有吵醒姜恒,轻轻掩上门,在门口坐晚上。
直到清晨时,耿曙开门出来,也在姜恒门外等着,两人就像两个侍卫。
朝洛文没有多说,点点头,又道:“你要小心。”
“小心什?”太子泷疲惫笑道,“小心有人杀父王,又要来杀?”
朝洛文欲言又止,最后打消劝告他念头,他知道这个表弟心里比谁都明白,就像他母亲般,平时只是不想与人争论什。
“是他自己杀自己。”太子泷叹口气,说,“是人,又不是神,人总会死。”
“也有人这说。”朝洛文抽出剑,看眼,再推回剑鞘里去,反正不管是谁,只要想动太子泷,他都会用手里剑来守护他,倒是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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