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从济州回来后,耿曙不再像从前般寸步不离地跟着姜恒,也许因为汁琮已死,再无人有能力布下无数陷阱追杀姜恒,外加血月杀手只剩最后名,他已不似从前般担心姜恒安危。
也许,他在济水上说过那番话后,便刻意地与姜恒保持距离。这些日子里,姜恒回到安阳忙得不可开交,耿曙便在旁沉默地看着,白天与他各坐案后,夜里等他睡去,自己再在屏风外打个地铺入睡。
大多数时候姜恒身边跟着人换成界圭,界圭就像个忠实影子,鲜少开口说话,甚至大部分时候消失在影子里,但姜恒只要转头,界圭便会出现,并知道他在找他。
“你去休息几天罢。”姜恒朝界圭说。
“现在
姜恒笑而过,管魏说:“这些年里,你为雍国做许多,今日有个念头,也许距离你爹尚在时愿望,已只差步之遥。”
姜恒听到这话时,马上就知道,管魏定已经猜出他身份。
但姜恒没有逼迫这名三朝老臣站队,他已经很累,生为雍国鞠躬尽瘁,临到告老时,若仍躲不过,被卷入这场风波,对他太不公平。
“今日朝中,虽以太子殿下为尊,”管魏又道,“来日中原大地,却依旧是你战场。殿下如今对你言听计从,旦出现无人反对你局面,才是最危险,须得时刻保持清醒,姜恒。”
姜恒心中凛,知道管魏是冒着开罪他风险在提醒,绝不可变成另个汁琮。
点疯狂、点惆怅。”
“看似雍国即将成为这场棋局最大赢家。”管魏悠悠道,“但谁能说,不是关内四国,将雍从玉璧关外拖出来,慢慢地吃掉它呢?”
“百川入海,殊途同归。”姜恒缓缓道,“谁吞并谁,又有什关系呢?”
“是啊,”管魏说,“天道,这就是天道,你言行,无不依循着上天之道。海阁辉煌,当真深不可测。”
“您过誉。”姜恒认真道,“天道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之所以叫‘天道’,正是人无法去左右,有没有,甚至有没有鬼先生与海阁,这仍然是最后结果。”
“会,落雁那边,就麻烦管相。”姜恒朝管魏行礼。
“有缘再会,姜大人。”管魏微微笑,朝姜恒回礼,缓慢走下高台,即日离开安阳。
耿曙呢?
姜恒送走管魏,方才耿曙还在不远处,转身已不知道去哪儿。
王宫侧,山路上传来谈笑声,姜恒抬头望去,只见数人聚在山腰小瀑布前,其中有人,似乎是耿曙。
管魏点点头。
“联议章程,就不插手,”管魏又朝姜恒说,“你觉得合适,就放手去做罢。”
姜恒敏锐地听出称呼改变,从前管魏都唤他为“姜大人”,如今用“你”字,其中又隐有意味深长之意。
姜恒说:“将尽力,管相。”
管魏说:“相信你最初来到落雁时,并未抱有私心,哪怕有,也只因你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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