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耿曙所想,那巨大伤感与虚无,刹那淹没他俩,就在这场雨里,切从此变得不样。
姜恒说不出变化在何处,也尚未想清楚,这对他而言究竟是痛苦,还是转机,但此刻耿曙心跳与胸膛、肩膀,他体温,已发生不易察觉变化。
哪怕耿曙予姜恒熟悉感如往昔,他们却在刹那同时脱胎换骨,犹如蜕茧而出蝴蝶,展开轻盈翅膀,翩跹追逐,飞往天际。
天顶闪电划过,照亮三人脸,姜恒忽然觉得那人有点眼熟,想起来,他是当年浔东城防治安官。
“走吧。”耿曙不想在这个时候动手,拉下姜恒。
姜恒渐渐清醒过来,意识正在点滴地回来。
治安官纵马离开,姜恒转头看耿曙,耿曙分不清他脸上是泪还是雨水,他想吻下姜恒,却恐怕令他更为难受,但就在两人对视之时,姜恒眼里,依旧是耿曙直熟悉神色。
“恒儿。”
孩儿被界圭偷出落雁,本意予寄养。但业已目盲,又在安阳,恐不得保全……】
“恒儿!”耿曙深脚、浅脚在雨里跟着姜恒,姜恒漫无目,走过积水横流街道。
他心里空空荡荡,瞬间犹如灵魂离体,茫然地审视着这个世间。
【现将他交予你,为令妹与汁琅唯骨血,你可自行决定其生死与去留。其后腰处有胎记,太后若亲眼所见,定能辨认……】
信件不过匆匆数行,尚未写完,十九年前墨迹洇在发黄纸张上。耿渊也许改变主意,觉得以妻子性格,什都不必说,最终这封信,仍旧不曾寄出。
“哥。”姜恒轻轻地说。
耿曙终于放下心来。
姜恒说:“……没事,哥,只是……没有想过,……从来没有想过。”
及至此时,姜恒总算明白,伤感才瞬间涌上心头,他抱着耿曙,在雨里大哭起来。耿曙抱紧他,低声说:“没事,没事,恒儿,样,都是样。”
“不样,”姜恒哽咽道,“知道不样……”
浔东城内,奔马经过,耿曙马上拉住姜恒,挡在他身前。
那是城中巡逻队伍,为首武官大声道:“什人?”
耿曙手伸到肩后,握紧黑剑剑柄,同样大声答道:“浔东人!”
武官看两人眼,以为姜恒是女孩儿,小两口吵架跑出来,便没有多问。雨越下越大,淋得姜恒全身湿透。
“回去罢!”武官说。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