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杀那只买来
鸭子，把它养在院中池塘边上。耿曙炖
肉，以鸭蛋调开水蒸成蛋羹，又炒个莼菜与他吃。
“就像做梦
般，”午后，雨停，姜恒躬身在院里除草，说，“现在还不相信是真呢。”
耿曙坐在廊下喝茶，说：“你别忙活，明天
来收拾院子。”
“你坐着罢。”姜恒很高兴，看着手里拔出来草，说，“想让家里变回以前模样。”
耿曙闻言心里又难受得不得，姜家哪怕变回从前，曾经人，也不会再回来。重建次后，院西依旧留下个小房，那是卫婆生前住过地方。
逃荒去，城内如今不足千户，俱集中在玄武祠外，有个很小市集，贩卖日常用度之物。
城中居民姜恒小时候也认不得，毕竟他几乎从不出门。别人更认不得姜恒与耿曙，只是充满疑惑地打量他们，幸而没有问长问短。
虽只是午后时分，天色却片昏暗，官府迁到祠下，姜恒思考良久，没有去朝县丞打招呼，当年县丞早已死，如今已换父母官。
“怎
卖？”耿曙有点不安，站在肉摊前询问，“鸭子呢？还买点豆腐，起能算便宜点？”
卖活禽妇人倒是很热情，提着鸭子，塞到耿曙怀里让他看，说：“哎呀，们家鸭子是顶好呢，吃湖后鱼虾，这鸭子你要，蛋也起卖你，算你便宜，便宜，小兄弟不是这儿人？啥时候来呀。”
西厢昭夫人卧室空空如也，没有床榻，没有衣柜。厅堂侧书房内，唯张案几，曾经书册连着姜恒作过文章，都已被烧毁，就连灰烬也早已深埋在地下。
那场只因时恶意而燃起大火，让他们失去几乎所有，也令姜恒失去他最后身份证明。
耿曙再想下去，恐怕自己情绪又要失控，只得低头饮茶。
耿曙已经有许多年不曾买过菜，毕竟国王子，早已不需去辨认食材好坏。姜恒见耿曙回到人间烟火中，与摊贩对话时，有种不知如何发话笨拙感。
姜恒笑道：“们来走亲戚，就它罢？”
姜恒说句越语，他小时虽不出高墙，墙内却听得到外头人说话，昭夫人口音中亦带着吴越之地温软意，本地人听便心下然。
于是耿曙买好两三天里吃食材，又与姜恒回去，为他做饭。
姜恒回到家中，那堵高墙仿佛眨眼间隔绝外面整个世界，里头只有他与耿曙，回到生机盎然小天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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