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王熊耒七窍流血,胸前白胡子上满是鲜血,嘴唇不住发抖,气息微弱。芈罗倒在柱畔,双目圆睁,早已死去多时,手里仍抓着那封信。
【本想挑唆你父子相忌,自毁基业,亲眼看大好宫闱,毁于*佞;万年椿木,焚烧殆尽,再寻机为舍弟讨回当年欠债。但念及百姓无辜,多杀无益。】
【毕竟命本不长久,唯三年可期,潜入宫中后,倒因事,改而予以个痛快,在此,必须向你致谢。】
【于生中,所余无几光阴,得以与故人再相聚,此生无遗憾。】
【也罢,念及数月快活时光,便爽快行事,取你麾下十万将士性命,将你父子二人,并带走。你大郢至此,想必再无征战之力,唯坐等他国,焚你宗庙,夺你所爱,扬你尸灰,鞭你枯骨。】
松华站在铜柱下,抬头看那烧成焦炭般尸体。
尸体保持着骷髅般完整形态,左手已消失,垂着头,漆黑眼窝中只有两个空洞,仿佛正与松华对视。
阵风吹起,尸体“哗啦”声,垮塌下来,化作灰烬,被狂风卷向天际。
松华轻轻地行个礼,继而取出个小木匣,拈点骨灰收起,登上黄河岸边叶扁舟,从此离开中土大地。
风越来越大,阴云遮没天际,下起小雨。
如此,那阵烟仍在飞速扩散,汁琮顾不得安阳城,他必须保住手下性命,十万郢军,竟是全倒在城南。
雍军片混乱,但很快就恢复秩序,后面人挡着同袍,保护主力部队撤出城外。
安阳西、北两门洞开,汁琮甚至没有收拾王旗,性命为上,匆忙奔逃出城。
风转向。
松华赤着脚,走进安阳城,沿飞星街路走来。城里安静无比,只有呼呼风声。
【即此,郑重敬上。】
落款:刺客罗宣。
雨水淅淅沥沥,浇在安阳街道上,青石板路上血水汇为小溪,朝着低地流淌而去。
千里之外,郢都江州。
晨露折射着暖日眩光。王宫中,豢养金丝雀声止,沿途片死寂。
正殿内,项余尸体已化作摊黑水。
太子安圆睁双目,倒在王案旁,没气息。
屋檐上满是坠落死去鸟雀,不闻家畜之声。
在她面前,则是蔚为壮观幕,十万人,整整十万人,个也没逃掉,尽数死在安阳广阔长街上。郢军士兵或倒在房屋旁,或倒在巷中,每个死者都口鼻溢血,挣扎着爬向城南,爬向他们船只停靠地方。
码头上满地尸体,甲板上、船舷前还倒着死人,风帆展开到半,舵手趴在舵前,鲜血已干涸。
火刑架之后,则是来不及逃跑雍军,他们堵在王城门外,两道则是抓紧武器死亡士兵。
火刑架下就像发生场在狂风里雷击爆破,而这天怒般刑罚,留在世上痕迹,恰恰好就是尸体分布方向,轨迹以铜柱为中央,北方受风力所阻,只炸开些许,并均匀地,犹如彗星之尾,扩散往大半个安阳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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