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恒在那歌声里,冲下城墙阶梯,不顾切地奔向耿曙。
耿曙:“没事,恒儿,出来……”
姜恒把头埋在耿曙肩前大哭,耿曙紧紧地抱住他,回头望向城中。
“快走,”界圭说,“不要再耽搁
“有人来。”界圭说。
月光下,骑疾驰,朝城南大门前来,穿着郢军将领装束。
项余催马,手在脸上搓揉,除去易容伪装,露出耿曙容貌。
海东青马上落下,停在他肩上。
“风羽!”高处传来个声音。
姜恒与界圭站在城楼高处,朝远方眺望。
姜恒看出郢军计划,他们竟是在远方河道上驻扎上万兵马,打进木桩,届时只要将桩抽,黄河水便将漫灌进安阳。
“明天他们要掘断黄河,放水淹城,必须尽快送信给武英公主。”
界圭说:“先救人再说。”
郢军尽是水军,洪水泛滥,马上便可登船,随手射死在水里毫无挣扎之力、不熟水性雍人。也正因想好所有计策,屈分才如此有恃无恐,他打赌雍军定会全部留在城内,亲眼看他如何处死他们王子殿下,再群情汹涌,朝他们宣战。
去。
两人望向郢军大营,大牢外守得犹如铜墙铁壁。
项余离开大牢,屈分亲兵打量他眼,又朝牢里看。
项余回头,朝牢狱入口投以意味深长瞥,亲兵先是进去检查,见耿曙仍在,便朝上头示意。
项余没有再说话,翻身上马,出郢军大营,这时,雍军歌声传来。
耿曙难以置信地抬头,月光照在他脸庞上,姜恒跑下城楼时,忽然愣住。
耿曙翻身下马,往前走几步,姜恒刹那声哭出来,连滚带爬,扑向耿曙。
“天地与同哀,万古与同仇——”
雍军战歌声接声,到得后来,已尽是悲愤之情,军中那愤怒无比情绪正在不断蔓延,传令兵来来去去,勒令不许再唱歌,却止不住军队群情激愤。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届时只要洪水涌至,轰隆!管保让他有去无回!
屈分已兴奋得有点发抖,明天便将是他名满天下之时,先擒汁淼,再淹死汁琮,天下名将,舍其谁?!
姜恒注视海东青盘旋方向,他们只有两个人,要突破这五千人防守简直不可能,屈分定非常警惕,必须有人去吸引他们注意力。只要汁绫开始攻打郢军阵地,他就能与界圭趁乱混进去,接近大牢。
姜恒想召回海东青,通知汁绫,让她协助他们。打几个唿哨,海东青飞近少许,却不落下来。
他不敢把唿哨打得太响亮,生怕引起附近守军察觉,时焦急万分。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项余不疾不徐,策马行进在街上,又回头看眼远处。
“……王于兴师,修甲兵。与子偕行——”
那是雍人予耿曙送别歌声,是他们寄予他最后话,亦是世上至为庄重誓言。
项余在那歌声里,慢慢离开大营,驰往城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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