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耒登时哈哈大笑,朝姜恒说:“好样!”
“很好,很好。”熊耒缓慢起身,叹口气,仿佛又有唏嘘与伤感之意,说道,“年轻人,不得啊,王儿,你好好收拾善后罢。”
说着熊耒竟是独自走。
太子安过来,拉起姜恒手,感慨道:“太不容易,郢国十七年里,这是场最漂亮胜仗。子淼殿下当真盛名无虚。”
姜恒笑道:“仰仗王威而已。”
白汽冲天而起,然后便是连续不断轻响,仿佛有什裂开,被近乎烧红石墙骤然冷却,犹如炮仗般此起彼伏,响成片,那裂响越来越大,与天际滚雷混在起。
落雁城破城幕在照水之外重演,虽不及当初太子灵以足足月时间,挖塌十里巨墙,但近五丈高墙碎裂,崩落碎石亦十分壮观。
迟昼蓦然睁大双眼,眼睁睁看着面前城墙裂开,再尽数崩塌下去!
城外青山、河湾、平原登时览无余,耿曙面无表情地驻马,看着面前碎开朝两边滚落高墙,拉下头盔,挡住上半张脸,温润嘴唇稍动。
迟昼看不清率军之人在做什,但面前这个巨大缺口告诉他,不用再妄想抵抗。
调兵力,将城南水道守好便万事大吉。
迟昼冷笑声:“年轻军神?不过区区本事而已。”
大火烧足足天夜,宾河上游则早已被截断,从山腰瀑布以下,山涧中成为个巨大蓄水湖,被断木所阻,水位越漫越高,随时有崩湖危险。
迟昼判断丝毫不错,这多木头,只能烧个两天,直到第三天清晨,天蒙蒙亮时,城外已满是灰烬,黑烟遍布全城,守军不住咳嗽,被熏得双眼流泪。
但天空中阴云密布,正酝酿着场,bao雨,雷声隐隐传来。
“从今往后,两位就是大郢国士!”太子安感动道,眼里却现出不自然与
紧接着,王骑朝他们发动冲锋,奔马穿过乱石,冲进照水城。
“这就是……实际上情况。”姜恒拿着耿曙家信,向朝廷众人从头到尾,交代完经过。
熊耒与太子安都听得愣愣,以为姜恒在编故事。
“实话说,”姜恒道,“比想还快,嗯,确实,确实很快,原本预计五月初前结束,这才……个月,现在照水是郢国属地,屈分屈将军已接管全城。”
“哦……好。”太子安就像做梦般。
“抽堤。”耿曙面无表情,发出第二步命令。
哨声响起,山腰上,近三千名士兵拖动拦住山涧堰塞湖断木,人工堤登时崩毁,河水呼啸着轰然涌出来。
迟昼正在巡城,忽闻十里外山腰处声巨响,大地阵阵震动,不知发生何事。
紧接着,数日间那积雪融化冰水,沿着干涸河床轰然而下,飞快卷过河道,冲向尽头河湾处,水量漫灌,形成唯波巨浪,淹过平原,呼啸着冲上被烧天两夜、滚烫城墙。
那水量只够形成波,便飞速散去,但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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