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害怕!”迟昼眼望天际,说,“会下雨!场雨下下来!他们就没有办法!”
火势虽猛,却不能持久,哪怕将附近山上所有树全部砍下来,也无法烧死城里百姓,迟昼怕只是城南水军,那才是主力。
他索性不再管耿曙带骑兵,反正烧起来城墙片滚烫,既不能上人,更不能搭云梯,他只要抽
起初守军以为敌军要使用撞木破墙,城墙却坚不可摧,根本不惧这区区撞击。
足足整天时间,滚木越来越多,及至黄昏时,城墙下已堆积四十万棵大树。
入夜前,耿曙身武铠,驻马城外,稍稍推起头盔,现出明亮清澈双目。
“点火。”耿曙说,不知为何,却想起项余说过话——玩火是不好,玩火容易自焚。
就是喜欢玩火。耿曙如是想。
“但天性使然,学不会。”
然而有什办法呢?梁军照样冲进洛阳,大杀四方,连天子也敢拖下王座;郑军攻破落雁时,从未有过手下留情。大争之世,王道式微,唯杀戮以平神州。
“不想这个,”姜恒说,“能做事都做,等待结果罢。”
四月初五,梁国南照水
、北安阳同时告急,被郢、雍二国围攻,代国迟迟按兵不动,郑国则以最快速度调集兵马,率军出崤关来援。这仗从郢启动,郢地派出他们近乎所有精锐,紧接着卷入另三国兵马,引发场前所未有大混战。
耿曙率先拉开长弓,枚火箭引领千万火箭,飞向城墙前断木,断木被拖出河道时,已浇满火油,此时箭矢如流星般飞至,顿时在城墙下燃起熊熊大火。
春末东南风狂盛,火焰顿时席卷整个城墙,守城士兵大声叫喊,慌张退走。火舌沿着城墙烧来,却被那高墙阻住,城中靠近西面百姓迁离,各自心惊胆战地看着宏大城墙。
照水城主亲自前来,检视。
“那是近二十年才建!”城主乃是梁国贵族,名唤迟昼,昔年死在耿渊剑下迟延訇是他伯父,如今听到耿渊之子来攻城,只恨不能亲身上阵,报当年之辱。
奈何敌军势大,迟昼只得蛰伏等待机会,守住照水,拖住敌军,等待郑军解去王都之危后,梁国主力再南下救援,他们报仇机会就到。
雍参战六万人,梁国全境兵马共十万,郢水军八万,耿曙所率领王军近三万人,郑军八万,共计三十五万之数。
这规模堪比七年前洛阳战,而这次将势必彻底打破势力平衡,将天下带入个百年来前所未有全新局面。
这僵持上百年、大争之世最后总决战,将随着照水城陷落而拉开帷幕。
四月初六清晨,成千上万滚木沿着宾河顺流而下,在河道弯口先是冲上岸,郢国水军推动滚木,嵩县骑兵则策马以粗索从两侧拖动滚木。
滚木接二连三,轰然撞上城墙,引起照水城守军慌张,在城墙朝高处射箭,郢军与王军却躲在滚木屏障后,在滚木撞上去后触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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