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早有马车来接，穿过江都
大街小巷，耿曙端坐车内，握着姜恒手，把他手拉过来，放在自己膝上，姜恒则倚在马车窗帘前朝外看。
“桃花开
。”耿曙很想姜恒多看看自己，早上起来时，姜恒睡眼惺忪时那眼神，让他受用得很，那短暂时间里，姜恒注意力全集中在自己身上，仿佛他成为弟弟整个世界。
姜恒回过头，朝耿曙说：“对啊。”
旋即他又朝外看去，郢地桃花开得很早，还在立春前便已有不少骨朵开始绽放，为这个南方国家点缀出几分春色。
“你在看什
？”耿曙坐不住，侧过去，自然而然地搂着他，
手稍稍发抖，心里有点紧张。
书信。
“项余着人送来，”耿曙说，“衣服也是他为咱们准备，邀请咱俩今天到他家去，带咱们在江州城中逛逛，去不去？”
姜恒：“当然去！”
这是姜恒数年来最为闲暇时光，毕竟当质子生活，什也做不，顶多只能通过风羽与嵩县简单往来信件，再经过宋邹之手，将信送回北方落雁城。耿曙也不必参与没完没军事会议，不用为军中大小事务每天操心。
姜恒活儿夜间尽数解除，身上再没有任何负担，可以告个长时间假期，与耿曙同好好享受下。
“你看那些百姓。”姜恒说，他眼里，却更多是在郢国这最富饶国家中，生存人。
江州以天干地支分环，十环围拱中央宫城，以地支命名。又分十二扇形天干坊。
今天马车途经东城，缘因立春庆典要提前封路，供王族检阅军队、接见百姓，车便绕个弯路，经过“寅丁坊”。这是城中贫民区，桃花树栽种到此地便戛然而止，满地泥水犹如铺层厚厚地毯，姜恒从房屋间隙望过去，看见小巷里大多是衣不蔽体、只穿黄褐色长裤中年男子，带着赤裸全身小孩，在屋外用柴火烧煮锅混合物，散发出刺鼻气味。
这在落雁城里是前所未见，耿曙搂着姜恒，手指在马车窗台上有节奏地敲敲，想说点
耿曙却有点不大情愿，看姜恒也随之换上身浅蓝色越服，暗纹绣锦乃是湖纹与云样，犹如将南方水汽集在身，烟雨朦胧，他心里实在是填满说不出喜欢。姜恒在雍时常着文士袍，正式场合穿身官袍，书生气十足，现在样换上文武袖，颇有少年清秀侠客股英气，耿曙便也不掩饰自己，目不转睛地看他。
两人你看看
，看看你，心情都很好，唯独耿曙半点不想去见项余，只希望与姜恒单独相处。毕竟有外人在时，他便不习惯多说话，而姜恒总要与旁人交谈，与他之间话就随之变少。
奈何姜恒兴致勃勃，耿曙也不拂他兴致，便牵起他手，把烈光剑负在背后，说：“走罢。”
“没有剑。”姜恒说。
“带什剑？”耿曙不以为然道，“你天生就不用使剑，你们纵横之人，张嘴可比千军万马厉害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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