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亡如何?”耿曙忽问道,行军打仗多年,他最关心就是伤亡。
“十四人,”姜太后说,“已按宫内规矩抚恤。”
当年越国亡国后,逃到大雍越人,如今已大多混入百姓之中,组成新雍人,耿、卫二家就是越人派系。姜太后身边有二十四名侍女,俱是武艺高强越女,为守护太后与太子,伤亡惨重。
姜恒叹口气,姜太后又道:“打仗,就要死人,今天死是车倥,明天死说不好就是。大争之世,王道沦丧,不再是当年各国集结队伍,彰显国力,比拼场后便好聚好散念头。该断则断,绝不能心软,冲动冒失,即是昏庸,如何保护你们百姓?”
那话是提醒姜恒,同时也是提醒太子泷,姜太后还没与孙儿算
“不谈国事。”姜太后依旧是那平静音调。
界圭笑起来。
姜恒恢复后,最关心就是国事,耿曙有时会陪他聊几句,却对除军务之外,朝政麻烦丝毫不关心,反而姜恒只要与太子泷凑在起,就总有说不完话,姜恒负责说,太子泷成为他最忠实听众,就像两个小孩儿般,说到天黑也说不完。
从这点上看,姜恒与太子泷反而是彼此知己,耿曙在人生目标中,还差着那点。
“听说姑祖母在宗庙前动刀兵,”姜恒道,“没事吧?”
明白,自己命有这重要?
“倒不全是政务,”太子泷声音让他回过神,“国库空虚,已有好些时候,过冬物资更是短缺,三城先是被占,又遭劫掠,被抢走不少。”
姜恒道:“已有办法,通知宋邹,让他把嵩县钱粮火速押送过来,再准备国库内银钱,通过嵩县,往郢国秘密采买物资。”
太子泷听到这话时,瞬间如释重负,谢天谢地,百姓不用饿死。
“就怕郢国不卖。”耿曙朝姜恒说。
“嫁给你姑祖父后,武功荒怠,心法也丢,便没有杀过人。”姜太后淡淡道,“但要杀起人来,也不会手软,放心。”
太子泷说:“车倥首级呢?”
“送回去给赵灵欣赏,”姜太后道,“不自量力蠢货,这就是他应得下场。”
“车倥……死?”姜恒彻底震撼,年前他还在郑国见过车倥,车倥个头魁梧,威风凛凛,更是习武之人,没想到在宗庙前,竟不是姜太后回之将。
姜太后只是冷哼声,朝远在千里之外郑人表示自己蔑视。
“会卖。”姜恒侧过头,朝耿曙解释,“他们敌人向来不是咱们,若不是爹杀长陵君,郢国与雍国之间本不该有多少深仇大恨。”
太子泷说:“得以东宫名义写封亲笔信,暂时朝郢国低头。事到如今,只能这样。”
“来写,”姜恒说,“你抄次就行。”
“既然没有深仇大恨,”太子泷想想,说,“长陵君为何十四年前,又参与会盟?”
姜恒说:“五国大战,总要捞点好处不是?这回郢国出力原本也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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