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泷说:“就是来看看,恒儿瘦许多,还没有用过饭罢?”
界圭说:“武英公主让他过去趟。”
太子泷笑:“那就起罢。”
耿曙以前有点烦太子泷,却说不出来他烦在哪儿,也许是源自直觉,太子泷总给他种希望取代姜恒、成为自己最亲近那个人想法,或是填补曾经姜恒离开后,自己内心那个位置。
但耿曙在四年前,直不愿承认
“也以为你会先歇息些时候。”太子泷站在浴室外说道,“但是这样很好,恒儿,你说出不敢说话。”
内里哗啦水响,姜恒连忙站起身,耿曙也正在里头泡着,两人正低声说话,没想到太子泷竟是先来。
“你回去等会儿。”耿曙声音不悦道。
姜恒忙道:“太子殿下。”
姜恒赤条条,不知是穿上衣服出来,还是在里头继续洗好。太子泷却道:“不碍事,在外头坐会儿,这匆忙回来,还没与你说上话呢。”
他在汁琮眼里总是个长不大孩子。这也是为什去年出关战,让他竭尽全力。
就在这天,他终于意识到,在许多事情上,自己还差得很远,无论是面对父亲骤然遇刺时慌乱,还是在议政上面对姜恒发出质问,都令他不得不承认,他还没有准备好成为雍王,哪怕许多时候,他觉得自己已等待很久。
他决定去看看姜恒,收起直以来对这小子轻视之心,努力告诉自己,姜恒也是他表弟,与耿曙样,都是他手足,他不该吃醋才是。
太子泷花足足整天,看姜恒写册子,看得头晕眼花。
太子泷走到浴室前,看见界圭在外守着,便做个“嘘”动作,听见里头传来耿曙与姜恒对话。
说着,太子泷便在浴室外坐下,又感慨道:“你比有勇气,恒儿,得朝你学习。当真太没用。”
“何出此言?”姜恒笑道,“是朝臣,你是太子,许多话能说,表哥你不能说。”
先前他无声无息抵达时,姜恒恰恰好与耿曙正谈论议政之事,不知道他听到多少,但姜恒还是喜欢他,觉得他有汁琮身上没有优点——胸襟。
他会自省,也知道能力有限,愿意听取旁人意见,这恰恰好对国君来说,正是极其重要品质。
耿曙道:“你又做什?”
“他得给你官职,”耿曙说,“否则太不像样。”
“他早就想好,”姜恒说,“定是太史官,再没有别可能。”
“你也太着急,”耿曙说,“父王今天定生气。”
“必须在今天。”姜恒答道,“你知道为什吗?因为只有在今天,才不会有人怀疑,先与朝中大臣们串过口供、对过说法。更不会是任何方意图,连太子面都没见着,自然就不会是东宫授意……”
姜恒旦在落雁休息几天,再要求召开议政,事情就会变得更复杂起来,这几天里,他将与不同人谈话,哪怕不受人收买,态度也会多少被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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