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嵘马上会意，接过话头，与姜恒
唱和：“不错，可你不该叛乱，叛乱当属死罪。”
“
叛乱
吗？”姜恒忽道，“不明白，朝雍王开战，这叫叛乱不假，可朝雍王开战？”
这也是姜恒布置下最巧妙
环，这话出，马上把氐人所针对、所抗争对象，从汁家王族转移到公卿卫家身上。
“官府代表王陛下，”姜恒毫不客气，说道，“可王陛下被蒙蔽！有人强占们土地、奴役们族人，陛下派来*员，非但没有为们主持公道，反而沆瀣气。们前往落雁，送信族人却在路上被暗杀。等待许多天，等来却是王军铁骑、闪亮刀锋。只不知道，这些人死，是否又会成为将军们战绩？”
卫卓脸色黑，却没有反驳。
亲兄弟亦可反目，王道早已荡然无存，何提小小林胡人呢？千年传承，至此朝殆尽，乃是必然。”
“所以你又想要什
？”汁琮声音变得阴冷起来。
“不知道。”姜恒摘下第二个面具，露出第三面。
“是名氐人。”姜恒正色道。
更严重问题终于来，卫卓这些日子不过是装病，如今已避无可避，轻轻咳声。
“也对，”姜恒说，“非族类，其心必异。们上百年间，与雍人看似融为体，雍人却从未将们当作自己人，这就是氐人宿命，无可更改。等待机会罢，希望真有机会。郑国派人来，与们接头，想帮助氐人推翻雍人，当然，们没有答应，毕竟自家事，不能求助于外敌。”
汁琮只觉脸上火辣辣地疼，这些话，从来没有任何朝臣敢朝他直言，今日姜恒竟是将所有宿怨，毫不留情地掀个底朝天，警告他，外族迟早有天要谋逆，杀人是杀不完，靠杀人带来安稳，本质只是恐惧。别看现在他手握重兵，旦他战败，国内便将掀起燎原之火，再不留情。
这次他连“你想要什”都不问，带着厌恶看姜恒。虽然他反复提醒自己，面前这年轻人身份是雍人，无论他说什，都是站在自己这边，他不过是站在风戎、林胡与氐三族立场，前来让他警醒。他没有私心。
但他就是忍不住想杀他，或是割他舌头，仿佛处理掉开口说话人，堵住他们嘴，所有弊病便将随之烟消云散。
这个时候
“为大雍耕种，”姜恒说，“养活全国将近六成人。”
太子泷看着姜恒，终于下定决心，鼓起勇气，说道：“氐人原本无罪。”
刹那间，所有朝臣都震惊，汁琮脸上现出怒火，深吸口气。
儿子被姜恒摆布？！但姜恒从来不与东宫私下通信，他俩说什、做什，汁琮都心中有数。他竟敢在这等场合中，公开表态，支持姜恒？！
当初山泽于灏城作乱时，太子泷年岁尚小，还在学着处理政务，他确实有过恻隐之心，却拗不过卫家利益，但他向来知道什是对，什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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