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不能总是待在这儿,”姜恒说,“哥,要为雍国办事,要当大臣,你是上将军!”
于理,耿曙知道这是必然;于情,他们刚相逢不到半年,又怎割舍得下姜恒?
耿曙知道以姜恒脾气,与他耍性子是没用,他只认道理,遂耐心道:“四国联军既然今岁不会出关,就不必留在雍宫。”
“练兵怎办?治军怎办?战术怎办?”姜恒难以置信道,“不用提前准备吗?胜者先胜而后求战,败者先战而后求胜。兵家怎说,都忘光?”
耿曙又陷入倔强沉默,姜恒耐心道:“界圭会保护。这半年,必须去,否则不好好做功课,来日怎治国?”
界圭说:“在雍国探访不会出意外,太后请放心。”
“有你在身边,总是放心,界圭。”姜太后最终还是没忍住,声音发颤,“他知道吗?”
界圭道:“他不知道。”
姜太后沉吟片刻,又问:“他呢?”
“想,他应当也不知道。”界圭说,“但以他多疑性子,察觉此事,只是时间问题,在那以前,咱们须得做好切准备。”
来不世出伟大国君,在他治理之下,雍国兵强马壮、国富民强,已隐隐有问鼎中原气势。
也正因如此,梁国才如此紧张,召集联军,要举挫败雍国。
但耿渊计划尚未成功,汁琅便已驾崩。
他走得实在太早,就像长夜中道闪烁强光,观者以为日出将至时,却发现那不过是璀璨流星。
界圭背着个简单包袱,来到汁琅灵位前,点三炷香,插在香炉中,将杯酒放在案前。
姜恒已经将时间大幅度缩短,按他计划,走遍任何国,要深入民间,都需至少三年。但眼下时间不等人,不因耿曙,只因雍国面临危机实在太多,看似十分强大,实则内忧外患,随时将遭遇灭顶之灾。
姜恒抱下耿曙,说:“哥,走。”
耿曙又寸步不离地跟在姜恒身后,看那模样,显然是劝不离。
姜
姜太后夜间似乎老许多,闭上双眼,十七年前往事,仍然历历在目。
“老,”姜太后淡淡道,“没有几年可活。”
界圭欲言又止,姜太后又说:“这路上,定要非常当心。去罢,界圭,没想到眨眼十七年过去,终究绕不开,要折腾你辈子。”
界圭离开前,又回头道:“正求之不得。”
雍都王宫外,耿曙追在姜恒身后,无论如何不能接受姜恒去就是半年。姜恒好说歹说,要劝他留下来,耿曙那脸色则黑得不能再黑,最终姜恒生气。
姜太后无声无息地来到界圭身后。
阳春三月时节,宗庙四面换上雪白纱帘,在阳光下飞扬。姜太后手拈杯,杯中满是桃花花瓣泡就茶,放在儿子灵位前。
“他很坚持。”界圭回头,朝姜太后说。
“那就去罢,”姜太后出神地说,“本该如此。”
话音落,姜太后又很轻很轻地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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