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恒知道自己选择是对,他们回家,虽然自己对这个家,还不太熟悉。
他在月光下走出军营,看见汁琮端坐营帐间空地中,膝前摆着把琴。
汁琮听见脚步声,没有回头,说:“睡不着?”
“王陛下会弹琴?”姜恒说。
“不会。”汁琮说,“哥生前弹得很好,听汁淼说,小时候你们起弹过,但自从来宫中,他便从来不弹。”
耿曙再次紧紧抱住姜恒。
是夜,姜恒明显可以看出耿曙兴奋,毕竟他翻来覆去,朝他说许多雍都事,这是他们在离开嵩县后,耿曙第次这高兴。
他想回到雍都,雍都在那四年中已成为他家,但他又绝不想失去姜恒,两相权衡,必须选择情况下,他只会选姜恒。但那不意味着他就不会因舍弃而痛苦。
但现在姜恒接受他切,他人生终于圆满,甚至那就是他曾经想象过、最美好未来。他在外带兵打仗,姜恒在后方为他出谋划策,他们将过上自己梦寐以求生活。这是在离开浔东之后,耿曙唯目标。
“睡?”姜恒低声说。
试罢。”
耿曙打量姜恒那精致脸庞、明亮双眼、俊秀五官、温润唇。
他脖颈处玉玦垂落,抵在姜恒胸膛前,姜恒拿起它来,看眼,再看耿曙,笑起来。
“何况啊,”姜恒说,“也不是定要成功,哪怕最后失败,又有什关系?”
姜恒没有告诉耿曙,改变他对这切看法缘由,皆出自在嵩县,耿曙激动得失去理智,说出那番话来。
姜恒在旁坐下,汁琮说:“那天听你在玉璧关奏起越人歌,想起许多事。”
月光下,汁琮朝姜恒望来
耿曙迷迷糊糊入睡,姜恒却还睡不着,他不知道自己这个抉择是错是对,只知道他已作好承担错误准备。
也许汁琮和想象不样,姜恒沉吟片刻,他能改变雍?凭借他己之力。
他轻手轻脚,跨过耿曙,走向帐外。
忽然间他发现个细节,曾经无论在哪里,耿曙入睡时都十分警惕,手抱着姜恒不放,哪怕睡熟,手上仍扯着他单衣衣襟,他稍微有动作,就会惊醒耿曙。
但在雍国军营里,这种警惕消失,代表耿曙认为自己回到安全地方。
行啊!行!不回去!这就把汁琮杀!行!你让做什都行!你别走!别走啊!
那天过后,姜恒清楚地意识到,耿曙所言虽是气话,但设若自己逼他,他真会这做。哪怕最后死在汁琮面前,也毫无怨言。
耿曙竟能为他牺牲到这步,那他哪怕为耿曙改变自己计划,算不上难罢?辅佐无论哪国国君,最终都会走到与汁琮兵戎相向那步。耿曙所言绝非夸大,这局面终有天要上演。
既然总有个人要让步,又为什不可以?
“哥,你说有地方就是咱们家,”姜恒道,“对而言,也是样,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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