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曙笑起来,像是在笑姜恒表达感情时竟也如此笨拙,又像是在笑自己,忽然也觉得有点点难为情。
“你心疼?”耿曙问。
“当然,”姜恒说,“只是那会儿不懂。”
耿曙说话总是直来直往,所有感情都不加于掩饰,“们再也不会分开”也好,“你心疼”也罢,尤其那声声“恒儿”,让姜恒感觉到不尽温暖,却也有点难为情。
但耿曙从到他家第天就是这般,十岁时这朝他说话,十九岁上,还是这朝他说话,当初稚气容颜,已化为岁月间凝重、英俊男性脸庞。
“知道你心疼,”耿曙漫不经心道,“比什都值,旁人都不这说,恒儿。”
着侧身,靠上耿曙背,与他背抵着背。耿曙拿过马缰,信手抖几下,马车穿过玉衡山下古道入口,进蜀道,在江边悠悠地走着,冬季江水退,绿得深不可测,两道则是绵延不绝、铺满崇山峻岭常青树。
“后来你去看过海?”耿曙又问。
“没有,”姜恒出神地说,“等你带去呢。”
耿曙“嗯”声,又问:“记得咱们从浔东上洛阳路上?”
“许多都不记得,”姜恒侧头,朝耿曙说,“光记得项州带去钓鱼那会儿。”
姜恒笑起来,说:“你在落雁,定不这说话。”
“在落雁,不说话,谁也不说,都攒着对你说。太高兴,恒儿,你还活着,你回来。又活过来,当真太高兴。”耿曙又说,“这几天里,每天心里头都在出太阳,简直像做梦样。”
耿曙仿佛要将自己内心里,装五年、无处宣泄感情,统统朝姜恒倒出来,想诉说他怎思念姜恒、怎难过。可是话到嘴边,他发现自己已经不会说,只能笨拙地去谈往事,期待姜恒能懂这些回忆里所掩藏诸多心情。
姜恒听懂。
“你再这说下去,怕也不想你娶嫂子。”姜恒如是说。
耿曙道:“就不记得为你抓鱼。”
姜恒想起来,那天很冷,耿曙为给他找点肉吃,站在深水里,摸下午,无所获。
“从浔东去洛阳路上,实在太冷,”姜恒说,“还好没把你冻着。”
耿曙说:“可惜摸好几个时辰,什也没有。”
姜恒说:“也许因为那山涧里,本来就没有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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