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圭双膝跪在下游岸边，捧着两盏灯，远远
，耿曙只看见
其中
盏，写着“炆”字。
界圭将它们小心地放在河面上。
耿曙转过头，也放开手里飞灯，灯上写着“恒”字。
灯慢慢地升上天空，很快融入在漫天星火之中，汇入银河般从天到地，再从地到天光流。
耿曙转身，沉默地走着，走向被下元节灯火所点缀雍都。
“回去罢,”罗宣说,“天冷，不要哭。真想哭话,别出声，烦。”
姜恒想到耿曙，便难过起来，明白罗宣亦是在笨拙地安慰他，只得忍着泪。回首往事，不知不觉，已十个月过去，许多事就像场梦，仿佛哪天醒来，这切都没有发生，他们依旧在洛阳王宫中。
罗宣抬起手，在姜恒肩上拍拍，姜恒终于再忍不住，呜咽起来，望向远方，那盏远远飘向灿烂星河纸灯。
雍都，落雁城。
下元节满城灯火，城外沙洲处，河畔站满悼念亡人雍国百姓。
三天后,姜恒睡醒时，发现床头叠放着罗宣下山去取回来冬衣。
这天正是下元节，傍晚时分,姜恒到得高台上,只见罗宣在点盏纸灯,点亮以后，纸灯摇摇晃晃,被风送出去。
“下元节，”姜恒说，“你在给项师伯放灯吗？”
罗宣与姜恒都换上新衣裳,罗宣回头看姜恒眼,问：“要给你哥也放盏
？”
姜恒问：“可以吗？”
太子泷紧跟其后，及至两人翻身上马，朝着雍都驰去。
天气愈发凉下来，下元节第二天，汁琮带领王族来到宗庙前，祭祀列祖列宗，将耿曙纳入王室。
从今往后，耿曙就是雍国王子。
宗庙里，除却多耿曙紫金牒，汁琮又加印枚，上书“耿恒”二字，供奉在列位先王紫金牒前。耿曙看眼，上代人中，依次是汁琅、汁琮、汁绫三兄妹。而汁琅名牌侧，则是“姜晴”。汁琅与姜晴名字之下，又有
人们将浮灯放在水上，灯火顺流而下，意为怀念已故亲人。亦有人将飞灯放往天际，意为寻找在南征之战中，下落不明家人。
已故之人灯浮水面，生死未知之人，则灯火在天，照亮两道回家路。
太子泷与耿曙站在河畔，耿曙提着飞灯，太子泷晃亮火折，点燃灯。
太子泷说：“恒儿如果看见这盏灯，就会回来。”
耿曙没有说话，沉默地看着这五光十色之景，璀璨灯火从风戎人神山巨擎绵延而来，河流淌出风海，延向黑暗远方，犹如那条传说里分开生与死滔滔河流“忘川”。
“那里有纸,”罗宣说,“自己做盏罢。”
姜恒答道：“
不会。”
罗宣只得教他，两人坐到侧栏前，凑在起糊纸灯。
“什都不会,”罗宣说，“蠢货。”
“是啊。”姜恒有点难过地说，看罗宣灵巧手指,将竹篾穿在起，做出个灯来。入夜时,罗宣点灯，姜恒提着，两人放走第二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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