汁琮示意曾宇放开他,说:“这种小孩,就是良种。”继而转身离开。
亲兵又脚将耿曙踹回去,耿曙个趔趄,狠狠地摔在马厩里,挣扎着爬起。
不多时,雍军后勤官过来,吩咐道:“给他身衣服穿,让他依旧养马。”
于是,耿曙就凭汁琮这面,得以离开战俘营,被调进马厩里。
身边玉璧关守将,年轻曾宇应声。汁琮戴上手套,走过马厩前:“妇人……先留着,吃不多少粮食,届时看看是否还能生育,有些年近六旬,尚能怀胎生产。”
曾宇答声“是”,汁琮又说:“管魏会将名单送来,届时分配到关外六城,你亲自督办,让他们禁止折磨战俘,运送途中若死,就太浪费。”
曾宇又答声“是”,这时,耿曙转头,朝马厩外看眼。
汁琮侧头瞥耿曙,忽然觉得蓬头垢面耿曙,那双眼睛里神色,似乎有点熟悉,只忘在何处看到过。
“曾宇,你看,”汁琮停下脚步,说道,“像这种人,经过训练后,是能当兵,至不济,也可令他干农活,领他过来。”
刻,他仍抱着最后希望,没有亲眼看见姜恒尸身,不甘就此自尽。总之,在他野兽般自愈力下,伤口血总算止住,却在沿途发起高烧,烧得他神志不清,昏昏沉沉。
灵山峡谷战中,他挣出雪面,踉踉跄跄地扑下雪地去,捡回死去雍军铠甲,套在身上,四处寻找姜恒下落,滚下山崖,但很快,他昏过去。
雍军在清理尸体时发现息尚存他,便将他当作袍泽,扔上运送伤员车辆,带回玉璧关前。
但就在耿曙醒来之后,面对雍人盘问,很快便,bao露身份,遭受顿毒打后,被扔进战俘营。
他想尽办法逃脱,双脚却被牢牢捆着,高烧不退,身上带伤,雍军每天只给战俘发个小面团,以及碗脏水。
亲兵过去,揪着耿曙头发,把他朝汁琮拖几步。
曾宇笑笑,捏着耿曙下巴,让他张嘴,供汁琮查看,牙齿整齐完好。
耿曙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闭上双眼,将愤怒死死地摁在心头。
“把他送到王都去?”曾宇说,“喂马小子,你叫什名字?”同时皱眉,显然耿曙身上实在太臭。
耿曙手不住发抖,攥成拳,却没有回答。
饿得狠,战俘们只得抓地上雪充饥,或剥下马厩木桩上残余树皮,囫囵塞进嘴里。
耿曙在亲眼目睹姜恒与项州被倾泄,bao雪卷下山崖,无情掩埋之后,保持惊人沉默,就像个哑巴般。
此刻他正在马厩前艰难地小步挪动,将草料叉进饲料槽中,听见来自背后,汁琮声音。
耿曙动作稍稍顿。
汁琮道:“五十五岁以上男人,不必再留,届时都处理掉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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