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恒跌跌撞撞,拖着车,脸上片乌黑。
“都是人!”姜恒回头,朝项州说,“们过不去!”
西城门漫天流箭,郑军从最初交战措手不及中回过神来,开始收拾残兵,与雍军展开胶着拉锯战。同时间,梁国从东城门路杀入,鲜血铺满大街。南门则是雍国突入之处,姜恒看见流星般火罐飞进城内。
远方吹号声响,又国军队赶到,“代”军旗在城楼上飘扬。
然而,代国并未入城,显然已打定主意,要让城内三国混战军队,统统葬身火海。
那是他攀越城墙,傍晚刚天黑时,来到洛阳,朝耿曙说。
“会保护他,”项州朝耿曙说,“定会。”
也许是源自于直以来,对项州信任,也许是他明白在这世上,还有另个人,守着对昭夫人诺言。否则他不必千里迢迢,路来到洛阳。
原因只有个,项州怕姜恒直到城破,还留在城中等待母亲,于乱军中死于非命。
定要活着出来。耿曙心道。
嗽。
“有人追来。”姜恒颤声道。
他离开北城门,项州已经昏迷,另手中,紧紧握着个竹哨。
灵山峡谷,十余名士兵协力,将王都铜钟架上悬崖高处,是年几场大雪,积雪没膝,山岭已到承雪极限。
士兵说:“耿大人,梁军进城,们得走,家小还在城里。”
姜恒喊道:“项州!项州!别死!”
项州已陷入昏迷中,血不再流淌,
梁军与郑军冲破城门,而雍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急行军南下,这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赵竭甚至没有接到任何雍军出关消息,原因只有个——他们根本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
雍军已有二十年未出玉璧关,目已很明显,汁琮要趁四国联军尚未成功集结,以快打快,把他们全部堵死在洛阳,再行歼灭。
既然失去抢到天子把握,洛阳百姓是死是活,他们并不关心,派出使者先行通知,目就已达到。眼下洛阳,已犹如个铁笼,里面生灵上到天子,下到猪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等待着他们,是卷地而来混战,所有人都将死在这座城里,死在中原四国铁蹄之下。
但赵竭不会就此放过他们,哪怕自己葬身火海,也要让联军付出惨痛代价。
北门为所有军队,开条路,这条路上,只有孤独耿曙,守着那口即将被敲响、六百年晋天下丧钟。
“走罢,”耿曙不住喘息,远方洛阳城现出火光,“都走。”
“没有撞柱,”士兵又道,“怎办?”
耿曙没有回答。
士兵们纷纷朝耿曙行礼,离开。耿曙低头看着赵竭最后血书,在寒风里放开,血书顺着风飞出去,落在灵山峡谷雪地里。敲响钟后,切便已结束,朝天下宣告,晋亡国。
他不知道王宫起火没有,黑夜里切都看不真切,他几次想扔下铜钟,回去。但项州句承诺支撑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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