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姜恒说,“有地方住。”
这些天里,他们风餐露宿、片瓦遮头生活结束得太过突然,导致姜恒像在做梦般。
耿曙长长舒口气,检查四面高墙,当然,再也没有人知道他是谁、躲在什地方,也不会有仇家来追杀兄弟俩。
他走进寝殿里,放下破破烂烂包袱,说:“先歇会儿吧,这路上,提心吊胆,当真也太累。”
姜恒站片刻,忽然欢呼声,跑到墙边,说:“新家比咱们以前家要大!”
“吾王万岁。”姜恒恭恭敬敬,朝姬珣磕头。
只见武将终于起身,走到阳光下来,居高临下地打量二人,姜恒起身,与耿曙跟随在他身后,离开正殿。
耿曙想朝姬珣讨要天月剑,姜恒却拉拉他袖子,只见晋天子还在对剑出神,此时不宜打扰他,有许多话,再慢慢地说、慢慢地问不迟。
耿曙瞥之间,已将那武将全身装束尽收于眼底,他身材高瘦,目光里带着不易察觉冷血,手腕粗壮,五指有力,就像名训练有素杀手。他腰畔系着腰牌,上书二枚篆字“赵竭”,想必是守御天子姬珣上将军。
他始终沉默,将两人带到西宫前,指寝殿内,修长手指又画个圈,示意这里是他们地盘,可以随意。
“行不改名,”耿曙冷淡地答道,“坐不改姓。”
姬珣又笑起来,姜恒却惊呼道:“王,当心!”
姬珣手指摸到天月剑剑锋,只稍稍触,便淌下触目惊心、殷红血来。“天子伤,天下恸”,姜恒大惊,要上前察视,那武将却在黑暗里传来剑出鞘之声。
姜恒不敢再动,老老实实地跪着。姬珣又道:“不打紧。你娘既是聂七,随母姓又有何妨?五年前你们父亲琴鸣天下,四国只想朝耿渊之后讨回这笔血债,你若死,便无人守护你幼弟,何必逞时意气?”
耿曙这次没有再坚持,姜恒隐隐约约,从母亲曾经零星片言只语中猜到过少许,却没有多问,转头看着耿曙。
“嗯。”耿曙坐在廊下,俨然已有小大人模样
“你是哑巴?”耿曙忽然问。
赵竭转过头,瞥耿曙,这时姜恒感觉到危险,正要让耿曙退后,赵竭却稍点头,走。
留下耿曙与姜恒二人,对着偌大冷冷清清寝殿,相顾无言。
“这里以后就是咱们新家。”耿曙说。
切来得太快,姜恒尚未回过神来,这路千里之遥奔波,竟骤然就此告段落。
姬珣又淡淡说:“赐你个新名字……”
耿曙说:“如果定要改名,想叫聂海。”
姬珣也不在意,遂道:“就叫聂海罢。至于姜恒,世人不知你来历,如今知道活人……除你娘之外,也不过二人与项州,便不必再改。”
“知道。”耿曙说。
姬珣说:“昔时等受姜家之恩,如今更受昭夫人之托,自当善待。洛阳就是你们家,赵将军将守护你二人,不必再担心受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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