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曙目光始终看着那枚玉玦,姜恒昨夜随
姜恒知道自己猜对,倒不大担心母亲杀耿曙,她似乎对谁都这样,眉眼间带着股不怒自威戾气,自懂事伊始,他就从未见她笑过。不过他觉得有必要,就母亲凶恶朝耿曙道个歉。
如今他,还不大能领会到,突然多个兄弟对他意味着什。但有点他是清楚,也即从今往后,他应当不会总是个人。
耿曙打桶冷水,在后院里擦身,姜恒躲在廊柱下看他,人到,耿曙便抬头看他眼。姜恒只朝他笑,并招手示意他过去。
“给你换药。”姜恒说。
“不用。”耿曙说。
“谁人无死?”姜恒说,“‘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注然勃然,莫不出焉;油然漻然,莫不入焉。已化而生,又化而死。生物哀之,人类悲之’……”
昭夫人冷笑声:“正因不让你习武,你才习得这用来顶嘴书文,说出这话,就不觉得面目无光?”
“只是……”姜恒无奈道,“好罢。”
姜恒从不知道母亲会使剑,耿曙到来,揭开许多他从没想过秘密,顿时让他这封闭小小世界,显得天翻地覆。
“耿曙是兄弟吗?”姜恒突然说句。
“娘。”
晚饭时,姜恒说:“待将书全读完后,能教学武不?”
“天底下书是永远读不完,”昭夫人如是说,“说这等不知天高地厚话,你该抽自己俩耳光。”
姜恒:“那……那你教习武罢,定好好读书。”
“想学这屠猪宰狗本领,”昭夫人淡淡道,“除非死。”
姜恒坚持道:“来吧。”
耿曙于是回头,朝房中看眼,卫婆正在窗下缝补,耿曙便走上廊前,姜恒不由分说,拉他手,两人光着脚,跑回姜恒房里。如昨夜般,姜恒给他上药,耿曙侧着身任他折腾,只是今日对话,比起昨夜又熟稔不少。
“有用吗?”
“嗯。”
“看吧,说有用。”姜恒笑道。
昭夫人持调羹手不易察觉地轻轻抖,心知这儿子虽不谙世事人情,却半点不傻,前因后果,靠猜也能猜到个大概。
“明天开始作文章。”昭夫人冷冷道,“吃完就滚。”
“那耿曙他……”
“哪天若看他不顺眼,指不定时兴起,就会下手杀他。”昭夫人朝儿子认真地说,“你若不想看见他身首分离场面,就不要总让娘想起他来,好?”
姜恒:“……”
姜恒不说话,昭夫人又道:“哪怕化成灰,这辈子也不会让你习武,死心罢。”
“为什?!”姜恒郁闷道,“万有人要揍呢?”
昭夫人说:“那就让他们来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才是圣人嘛。让他们杀你,不是更好?”
姜恒不说话,片刻后又说:“你还不是教耿曙习武。”
“求仁得仁,”昭夫人道,“用剑杀人者,终得个剑下死命。他就该有这样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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