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陆修想战胜巴蛇并不难——巴蛇是修炼不成功龙,它只有独角,龙对蛇类有着天生压迫力,万古使然,陆修也许需要费点劲,但接管妖族并不难。
“他们找不到他。”这是陆修对此回应。再多帮手也没有用,这些年里,他不是没遇见过妖族,所有妖族都被他龙身份与力量所威慑,但他从不使唤他们,甚至不与他们多说话。
陆修在曜金宫中陪伴龙骨住夜,这夜,太行山下起大雪。
天亮时,就满七十年。
想必他已经死,陆修知道凡人活到七十岁很少见,“他”定又去重新投胎转世。
每个人都在劝说他,让他放弃,但陆修从未想过放弃,哪怕他连那个孩子面容都记不得,却犹如根植于灵魂中执念,没有他,自己活着还有什意思?
但陆修还是放弃不少事,譬如说:他不再执着于解答宿命。有也好,没有也罢,现在他只是走过个又个城市,在每个城市里短暂停留,尽可能多地见过每个人之后,便离开这里,去往下个地点。
至于在他离开后,又有多少人降生,多少人死去,他不关心。
也许这也是随缘种意义吧?
如果直找不到呢?
为恐惧大喊——
——大地上,有个衣不蔽体人类小孩儿,正站在巨石滚落之处。
就像当初封正时,万顷雷光之下“他”。
黑龙没有多想,纯粹是下意识地飞向那孩子,以身体替他挡记落石,再把他带到安全地方,沉默地飞走。
这里居然还有人?陆修心想。很快,他又发现谷地碎石场中几户人家。
又可以陪他起长大,陆修心想,这世,定会找到你。
天亮时,雪停
那就找到死。陆修在心里告诉自己。
第六十九年,他再次抵达山西,陆修忽然动念想去太行山看看,他很快就找到曜金宫,它隐藏在个结界中,他轻易地解开它。
曜金宫深处,供奉着三尊神像,居中为凤凰明王,左侧是孔雀大明王,右侧则是金翅大鹏王。
神厅中间,则是条龙骨骸,龙眼眶中带着道伤疤,只不知是死后被剜去,还是生前便带有伤疤。
禹州在生前告诉过他,如今神州大地以巴蛇作为妖族首领,如果陆修挑战巴蛇并打败它,便能成为新妖王,到那时,拥有庞大势力,要找人也许更容易些。
他没有多逗留,很快离开这儿。
第六个十年,陆修依旧在大地上寻觅,心情却已变得不样。
他已经六十岁啊,陆修告诉自己,只不知道他还活着吗?
曾经陆修,双眼中带着希望光,看每个人时都带着善意,足足六十年过去,如今他眼神变得平静而冷漠,常常扫过眼众生,便转开视线。
他开始有点恨“他”,说不清为什,也许因为他让他找这久,也许因为他赋予他永远不得摆脱枷锁,但这切不全是因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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