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凌云笑道:“蒙天子隆恩,还乡时皇后亲赐二千两银。够凌云活辈子。唐将军心意,凌云感激不胜。”
唐思这才放心点头,同朝为官时,鹰奴与御林军俱是虞帝亲兵,彼此间有种特别亲近感。许凌云为人随和谦礼,又不与文官们相熟,是以二人更显得亲近。
唐思又说:“既是钱财无忧。为何又不把祖宅买回来?扶峰先生告老,也住个宽敞些宅子。”
许凌云笑答道:“横竖就三个人,住这个地方够。纵是富可敌国,夜里也只能睡张床,死后也只能葬那巴掌大地方,不是?”
唐思莞尔摇头,显是不赞成许凌云所说。
李效欣然道:“甚好。”
又是阵寂静,院外枫树新叶沙沙作响,穿堂风拂过,烹药砂壶轻轻碰撞出声。
唐思好会儿后开口笑道:“这琉璃盏不错。”
许凌云笑道:“当年东海那边送来瀛洲货,先父留几件下来,就剩这些。”
李效起身,负手在厅内四处踱步,看看,见厅堂光线阴暗,摆设简陋却擦得尘不染,随口道:“朝廷没将你许家钱财还你?”
尔道:“唐将军,又见面。凌云现是草民,不可再以官职相称。”
许凌云给李效与唐思斟茶,又道:“扶峰先生正在午睡,恐怕怠慢。”
李效欣然道:“不妨,孤也是他学生,自不能扰先生,待他起来再去通报。”
三人坐在厅内,时无话。
李效感觉到许凌云变很多,昔日那种炽烈情意没有,眼底也不再是温和而期待神色。
李效踱圈,回来坐下:“自古子承父业,你父冤情既得昭雪,如今你卸官归乡,总该重振家业才是,何以终日无所事事,躲在这方寸大小地方?”
重振家业,谈何容易,许凌云忍不住笑起来。
李效
许凌云莞尔道:“能留下臣条性命便已知足,怎敢奢望其他?”
那话虽轻,听在唐思与李效耳中却不亚于发炸雷,李效这才想起,当年许家并不仅仅被抄家,更是被灭族。
这话若是由旁人说出来,定是刻薄挖苦无余,然而于许凌云口中轻描淡写地说出,反而带着别样味道。
这世上,究竟是谁赦谁罪?李效不禁心想。
唐思又道:“凌云这些日子都在做什?扶峰先生两袖清风,只怕没有多少积财,能寻见活计做不?”
从前许凌云跟随在他身边,简直刻也静不住,只要在李效身旁服侍,没话也要找话来说,李效几乎感觉得到,许凌云心里直在想他。
如今许凌云有种莫名陌生,纵是李效坐在他对面,那眼神虽仍带着亲和,却有点走神,仿佛心思全不在他身上。
许久后,许凌云开口道:“陛下是头次来江州罢。”
李效说:“若不算出生至两岁时光,确实是头次来江州。”
许凌云笑道:“阳春三月,寒江中正是鲤鱼肥美时候,待会陛下若不嫌弃,便请在臣家中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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