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余左眼红肿,右眼乌青,被打得像只猪头,跪在地上,笑道:“说,张慕补充,若说得不错,张慕你便说‘是’,若有半句欺诳,你便说‘不是’。指天划地起誓,青哥若有半句谎话,罚永世不得超生。”
张慕沉默良久,最后缓缓点头。
李庆成只觉头痛欲裂,疲惫道:“说罢。”
方青余:“你在葭城场大病,把前事忘个光,张慕带着你朝枫关去,咱们在河间城又碰头,张慕,是也不是?”
张慕沉默点头,连说话也免。
方青余欣喜不胜道:“庆成?!”
李庆成倒拖长刀出来,这番举动已惊动周围士兵,李庆成还未意识到不对,下令道:“抓住方青余,别让他跑!他是逆贼!”
这下随行众哗然,方青余站起时又大笑,笑倒在泥地上,摔得满身泥泞,李庆成怒吼道:“你还笑什!给打!”
兵士们抓住方青余按着,李庆成道:“打他!”
方青余盔甲被解下,被士兵们拳打脚踢,在地上摔倒又爬起,爬起又摔倒,单衣衬裤滚得满是泥泞,眼睛遭拳登时乌青,拖着红肿眼皮,求饶道:“庆成,听说,别打!”
张慕本就不擅言辞,此刻骤闻李庆成所言,只觉脑中嗡声,犹如遭重锤,眼前天旋地转,不知该如何应答是好,长久埋在心内深处最恐惧后果,都随着李庆成寥寥几句,被尽数揭出来。
张慕只定定看着李庆成,不住疾喘。
“你……没事罢,哑巴?”李庆成竟是被看得有些怕,想摇他,却又不敢碰,先前在岐黄堂内看到,这哑巴抬手能把栋土墙轰塌下去,只怕举手投足便有千钧力度,个收不住自己便立马完蛋。
“哑巴?”李庆成颤声问:“有人吗?来人!”
方青余疾步进洞内,问:“怎?”
方青余思维清晰,叙事极有条理,自枫关之战详细道来,大小事宜几乎全无遗漏,直说到离开汀城时,李庆成只觉听得惊心动魄
李庆成喘息不止,吼道:“给朝死里打!”
“庆成……是你青哥……你青哥啊……你怎忍心……”方青余被痛殴得狼狈万分,声音却带着笑意,断断续续传来。
李庆成看着方青余那狼狈模样,忽然才意识到个问题。
“不对。”李庆成疑道:“这是什地方?你们是什人?停停停,先不打。”
片刻后,山洞里。
方青余头发湿乱,解战簪,头湿漉漉长发披着,身穿铁甲,蹙眉看着李庆成。
李庆成怔怔与方青余对视三秒,继而怒火尽数爆发,吼道:“方青余——!”
方青余个激灵,李庆成道:“抓住他!抓住这反贼!”
方青余英俊脸上现出难以置信笑容,问:“你都……想起来?”
李庆成回手抽张慕背后无名刀个趔趄起身,抡刀便朝方青余身上猛砍,无名刀乃是钝刀,李庆成无张慕那般浑厚膂力,却也把方青余砍得踉跄退后,摔出山洞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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