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庆成翻身下马。
“来人可是太子殿下！”章衍远远喊道：“吾乃汀州林州尉副将章衍，林州尉骤遇刺客，生死未卜……”
李庆成沉默不答，从另
匹马上解下捆住
人，亲自抱着，走到城门口处，将那具尸体放在地上。
汀州大门缓缓打开，城内长街万民注目。
城内，城外鸦雀无声。
方青余纵马奔来，朝唐鸿使
个眼色，唐鸿道：“这位是方将军，自己人，先前便接太子之命前来，留在汀城内照应。”
章衍在马上抱拳与方青余见礼，方青余问：“唐大人，殿下何时进城？城内宅邸已打扫好。”
唐鸿道：“马上要进城，请州尉大人在城楼上等候。”
章衍仍存提防之心：“殿下带多少人前来？可须开启大门？”
方青余哂道：“殿下相信，这天下臣子对他都忠心不贰，他相信林大人，也相信章州尉，是以孤身前来，章州尉只需开小门，在城楼上等候便可。”
“当——！”
张慕赤着男儿肩背，推动撞柱，每下撞上，铜钟雷鸣般巨响震耳欲聋，闻钟山静夜林鸟惊飞，掠过天际。
“当——！”
天际轮银雷，汀城千万百姓抬头，城头兵士纷纷茫然四顾。
“开城门——！”名老兵喝道：“开城门，迎天子！”
“现在呢？”
张慕：“现在已无妨，你想听钟声吗？”
李庆成朝巨钟走去，张慕扔下林犀尸身，手按着李庆成肩膀，示意他在原地等候。
“
为你做。”张慕道：“这是本份。”
张慕独自走向道观外巨钟。
李庆成摆好林犀尸体，缓缓双膝跪下，麻木道：“林犀州尉镇守汀州十年，朝为反贼所害，全因迟来步。”
“今日！”
章衍驻马沉默许久，继而重重点头，跟随唐鸿朝城楼上去。
九声钟响毕，万民耸动，纷纷拖家带口走到街边。
章衍上城楼，等又等，苍茫夜色中，漆黑山峦连绵起伏，两骑下闻钟山，遥遥赶向城门。
李庆成与张慕共乘骑，另骑上，牢牢地捆着个人。
方青余与唐鸿站在高处，海东青长唳声，在城墙上打个旋，飞回张慕肩头，二骑抵达城门外，却不入城。
“当——！”
二十年前，亲眼目睹虞帝李谋与张孞入城百姓记起往事，纷纷从家中奔出，站在街上。
时值夜半，火把林立，唐鸿、方青余二人带着汀州尉副将从长街尽头匆匆冲来，各自勒停奔马。
“怎
回事？”唐鸿道：“钟声？州尉大人可知钟声何意？”
章衍颤声道：“钟山九响，改朝换代；枫水化冻，秋去春来，是孙老亲自撞钟？快到城门去迎接殿下！”
“当——！”
闻钟山第响，在安静夜里远远传开，声动百里。
连远在枫水南岸葭城万民也听见远远传来钟响。
“当——！”
时隔二十年，自虞帝李谋统西川后，钟声再度响起，浑厚钟声于夜空中悠扬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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