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曲萧出现开始,他态度直表明不合作,直到此刻,方才有几分要为自己辩解意思。
郭守堂硬邦邦地说:“此言何意?”
曲长负语带讽刺:“郭大人慧眼如炬,难道没有发现,这字条上两行字间距有些古怪吗?”
张字条,几十个字,共写五六行,但其中偶尔会有几个字之间距离忽远忽近,甚至上下没有对齐。
其实那是非常细微差别,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
曲长负闭上眼睛,微微侧头躲过靖千江目光,用指节抵住额头,轻轻蹭下,掩饰住短暂失态。
郭守堂道:“璟王殿下,但证据已在这里,昨日数位书法大家已鉴定过,认为这字迹绝非仿写……”
靖千江直接打断他:“本王也是书法大家,拿来让本王观。”
郭守堂怔道:“这……”
这还带自封?
”
靖千江紧盯着曲长负眼睛:“再没有人……比你更加知晓生命可贵,不是吗?明明不属于你罪名,为何要用那些话轻贱自己!”
那瞬间,曲长负心中也不知道是何滋味。
他生没享受过几天温馨岁月,不是日日疲倦病痛,就是生离死别,孤苦飘零,因而性情亦是十分孤僻古怪,更不指望其他人理解。
别人恨他,他不放在心上,别人爱他,他也不怎稀罕。
但如果由人口气手写出来,可能也会出现这种大小不或上下不齐情况,却不会显得如此生硬。
靖千江咄咄逼人:“此事若有不合规矩之处,本王回去自会向皇上请罪。郭大人不让看,是心虚?”
他说话同时已经看到证物,当下动作快如闪电,直接伸手取过,低头扫,而后说:“假。”
这语气快速而果断,就像他方才同曲长负说“你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样坚决。
郭守堂忍着不满道:“璟王殿下,这件事不是凭您言就可以断定。下官是与薛大人同时听字迹甄别结果,若是仿写,这字绝对不可能……”
这时,直没有说话曲长负却淡淡道:“若不是仿写,而是临摹呢?”
若今日靖千江来,对他说话是“不管那些人是不是你害死,也定会护着你”,那这份心足够真挚,却难以得到曲长负几分在意。
可如今他话,却骤然让曲长负感觉到,自己胸中仿佛多几分活气。
仿佛在告诉他,“你是个人”这件事,这世上还有人知道。
不是不择手段阴谋者,不是铁石铸成无情之躯,而是有热血,有抱负,有不忍,堂堂正正活在这个世上人。
真奇怪,他从来不需要依靠这种东西活着,但听到这句话时候,情绪却上来又快又急,几乎感觉有口发烫热气,悬在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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