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靖千江才缓缓舒口气,消化这个消息。
他开口时,声音犹自有些发颤:“连自己死亡都要算计,真是没见过你这样。”
曲长负道:“现在不就见到。向都是这种人。”
靖千江道:“你说都是演戏,那你当时跳崖,没有真摔到是?没受伤,也不疼,直接就重生回来?”
他关注点似乎偏,曲长负微不可查地顿顿,然后颔首。
曲长负直视他眼睛:“不知道你上世怎死,但是劝你,珍重生命。别让自己付出,废在不值当东西上头。”
马车里片寂静,好会,靖千江才说:“……你跳崖,装?”
曲长负道:“可以说是装,也可以说是命数已到。你直不满为什会如此协助齐徽,那就告诉你,其实这就是能获得重生代价,知道,跳下去面对不是死亡,而是新生。”
靖千江:“为什选在那种时候,用那种方式?”
曲长负长长地叹息声:“这就是心中憾恨。之前身体实在不经用,能再延命数年,已经是极限。当时天下未定,如果能哪怕再给年时间,局势也定会有所不同,可惜,等不到那个时候。”
说来他们两个可能真是心意不通,缘分不到,要不然相处这多年,靖千江直说看不透自己,其实曲长负也同样不懂靖千江。
曲长负沉吟下,道:“阿靖。”
靖千江抬眸,曲长负用旧日少年时称呼,他已经很久没听到。
曲长负道:“你回来听说死,是不是很伤心?”
靖千江道:“这是废话。”
靖千江闭上眼睛,忽然如释重负地摇摇头,低声道:“那,这样也好。”
他声音冷冷,却又有种暗夜里烟花落尽过后般惆怅。
“齐徽个性,从小被父亲疑虑,母亲逼迫,他争抢怕,事事算计又暗藏自卑,在没有绝对把权力把控在自己手中之前,是不会放心用人,你们又不是真心俯首,这样话,大局不定,旦没有从中周旋,势必会乱。”
他说到这里,忍不住又叹遍:“壮志难酬,天不假年,真是可惜。”
“所以,当不得不死情况下,那种死法是唯选择,来可以震慑齐徽,二来可以警示你们。刚死之时,想必会有时之乱,但那乱局总比积怨渐深,局势太平之后再兴战事要好得多。”
“你明白?”曲长负淡淡笑,望向靖千江。
曲长负笑下,慢慢地说:“那如果告诉你,那是装呢?”
靖千江怔怔。
曲长负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能够重生很神奇?但早就知道会重活次,也早就想好,重活这回,要当曲长负,不是乐有瑕。”
“死遁是从开始就设定好结局,区别只在于怎样死,在个什契机之下死。你伤心欲绝,对来说,不过演成场戏。”
靖千江定定地看着曲长负,似乎已经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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