缕微风穿林而入,月下有海棠香气,流水响动。
景色朦胧幽微之处,亦仿若对方眼底,情意绵绵。
或是因夜色太浓,或是因清风未冷,或是因这刻空气中浮动花香,让他突然想多问句跟自己目不相干话题。
“你怎死?”曲长负忽然道。
靖
“互惠互利,各取所需”,对于靖千江来说,其实更像个维系两人关系保障。
毕竟谈情分,曲长负从来都嗤之以鼻。
曲长负说他原来洒脱,可晃这些年过去,靖千江又有哪次真正做到过,能真去不关心、不在乎这个人?
只不过年少气盛时候,多少还想遮掩些,现在他活明白,懒得装。
靖千江道:“因为原先总觉得……你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如今方才发现,似乎从未认识过你。”
可惜没等来对方接她回宫,先太子便已在战场上重伤身亡。
他从小跟母亲长大,因为是族长外孙,倒也未曾受过委屈。
直到十岁那年母亲重病,靖千江冒险出门为她采药,脚滑下山崖,便碰上当时跟亲人失散曲长负。
曲长负救他,这倒并非因为好心。
——他拖着靖千江去卖老族长个人情,在摆夷族换片栖身之地。
咒。
当时心伤、仇恨、绝望、愤怒,从听闻噩耗那刻起,就永远地烙在骨血之中,成为道不能触碰疤痕。
他沉默片刻,问曲长负道:“要为你去杀太子和昌定王吗?”
他这个提议实在是直接又,bao躁,曲长负被问怔怔,而后倒忍不住笑,唤道:“殿下。”
靖千江抬眼:“嗯?”
那时不知道你身世,不解你过去,也摸不透你心思。
只知道莽撞靠近,却将人越推越远。
这世重新来过,总得做更好些吧。
他眉间泛起抹郁色,唇角却带笑:“可能是活两辈子,老,容易感怀。”
这个桀骜锋利少年似乎改变很多,曲长负抬起眼睫,仔细地打量他。
他虽然留下来,但靖千江知道曲长负不喜欢这里,也从不会属于这里。
摆夷族向来排外,他又是个清冷性子,好像对什都十分厌烦似,从不爱搭理这些族人,当然也包括自己。
但靖千江作为族长唯外孙,曲长负是族长请来客人,再怎样疏远也在同个院子里住着。
乃至后来母亲去世,外祖父去世,最后身边留下“家人”,竟只剩下这个凉薄伙伴。
他们相依为命,又似乎怎都热络不起来。
曲长负似带几分调侃:“怎多活辈子,倒没有以前洒脱?曾经咱们不是说好,彼此之间互惠互利,各取所需,旁互不相干。如今操心越来越多,对你可没好处啊。”
靖千江怔怔。
这个见鬼约定,曲长负不说,他都快忘。
两人都相识在彼此最倒霉时候。
靖千江母亲是摆夷族族长女儿,当年同先太子相识,并订下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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