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在拼。
活下去很容易,想活得无愧于心,想活成自己想要样子,谁都得下力气。
其实有句话这几天直在江尧脑子里转悠,是宋琪在他刚半开玩笑地说去车厂给他帮忙时候,挺认真地说句“学艺术大学生去车厂打工,有点儿追求没有”。
当时他着只想着从宋琪角度挺酸楚,没太往深去想。现在他对着电脑上纸上教材上这些有关绘画设计名词,虽然是针对儿童领域,但感觉……真不样。
踏实。
无聊?
江尧冲他电脑屏幕上摞成摞文档看眼,要搁去年,就做寻狗启示那会儿,他干这种事儿肯定都会觉得无聊。
但现在不是不样。
张哥说他用力过猛,第堂课还不至于到这份儿上。其实江尧这人在某些方面特别犟,什事儿要不做,真要做那就必须得做到份儿上。
不冲着给谁看,纯粹就是不乐意自己想干事儿干不成。
都没说,点下头,夹着书出去。
“哎——”赵耀抻个懒腰往床上躺,跟个小老头儿样拖着嗓子叹气,“老子桩心事可放下。”
江尧笑笑,觉得寝室亮堂不少。
过会儿,赵耀突然蹬蹬他凳子:“尧儿。”
“啊。”江尧没回头,答应他声。
江尧越来越觉得自己其实无所谓什样环境,有钱没钱,苦点儿还是乐点儿,他就想要踏实。
用自己拼来专业,去干自己能干事儿,赚自己该赚钱;喜欢自己想喜欢人,
往近说是他跟江湖海江越烂到根儿上也不低头关系;往远说,当时学画画也是。跟宋琪聊到这些时候他吹牛似地自夸,说画年半能考上美院是自己有天赋。
可能也有点儿,但画画这种手上堆起来功夫,要没有最后那几个月没白没黑地张张练,以及文化课三个月两眼抹黑逮着就是刷题狂补,神仙也不能让他考进来。
人真到些时候,真指不上谁,就得靠自己。
这道理自从他妈死以后,江尧年比年明白。
认识宋琪以后,宋琪与他车厂,他朋友,他过去,让江尧更认同这个观点。
“你说,”赵耀犹豫不决地问他,“是不是也该干点儿嘛?”
江尧这下真笑,搭着椅背转过来看着赵耀:“行啊。”
“他妈还没想过这些,以为咱们仨就是抱团咸鱼,今天他妈晴天霹雳,就自己!你们俩犊子全翻身做人去。”赵耀揉着脑袋坐起来,嘟嘟囔囔。
“废什话,”江尧指节在桌上敲着,“是爷们儿就利索点儿,想干点儿什就干,别磨磨唧唧。”
“操。”赵耀呲着牙花子笑,兴致勃勃地掏出手机开始查,嘴上啰里吧嗦,“那你说干点儿啥好?考研?考证?还是也找个兼职?妈四六级是不指望,爸还指着考个公务员,真逗……哎尧儿,你觉得呢?你哪来劲儿啊冲着这堆,不无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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