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薛蒙不住地道歉,不住地说自己太笨,冒进。楚晚宁忽然觉得很是心疼内疚,虽然他脸上神色仍没有太多变化,仍是古井无波,但他低缓地道句:“薛蒙……”
薛蒙蓦地住嘴,等着他说话。
该说什好呢?
说“对不起。希望你最后不要对失望,希望你愿意直认这个师父”?——他说不出口。这话太软,太腻,也太残酷。
他凭什要求薛蒙无论发生什都愿意认他。人都将面临聚散离合,成长改变,就像竹笋抽条拔高,外头层笋衣迟早会剥落,枯黄、成泥。
他斟酌片刻道:“你是不是在墨燃身上,瞧见与模样链子?”
“不不不,没什别意思!”薛蒙又急又羞,连连摆手,“只是觉得有点奇怪,……”
“无妨。”楚晚宁说,“那链子是还给他。”
“啊,师尊还给他?”
“戴着不舒服,就还他。”
此言出,楚晚宁和墨燃心底,都是咯噔声。
楚晚宁面色不变,问道:“……怎?”
“师尊没有感觉?”薛蒙很难启齿,支吾半晌,才像是终于豁出去,硬着头皮道,“觉得他好像在……呃……在特别卖力地讨好师尊。”
薛蒙当然不敢说“在追求师尊”,但他偷眼去看楚晚宁,眸子中尽是担忧和惶然。
楚晚宁道:“……何出此言?”
薛蒙人生还有漫长几十年,没有多少人能陪另个
薛蒙立时松口气,自来时就直苍白脸庞总算有些血色,他展颜笑:“就说怎回事,他那时候明明告诉是最后条,还以为他……”
他颠来倒去那多次,最后干脆拍额头,沮丧道:“师尊当什都没提过。嘴太笨,不知道该怎解释。唉,真是个傻子。”
楚晚宁不怎会说谎,所以也不知该怎劝导他。事实上有悖良心话有很多,随便讲句,就可以把墨燃和自己关系撇干二净,薛蒙图也无非就是这句话而已。
只要楚晚宁说“不是”,哪怕事实摆在薛蒙眼前,他都会选择相信自己师尊。可正是这种全然信任,让楚晚宁说不出口,所以他只能那沉默地看着薛蒙在自己面前苦恼着,抓耳挠腮,不住叹气。
他不想把话说得太绝。
“其实是这样,今天……”骑虎难下,薛蒙硬着头皮道,“今天……今天在他脖子上看到个东西。”
隐匿在床帘之后墨燃猛地惊,抬手摸到自己颈间悬着晶石吊坠,微微变脸色。
楚晚宁还没反应过来薛蒙瞧见什,仍皱着眉望着他,等着他说下去,等会儿,没等来薛蒙吭声,倒是有只温热大手触上腿。
楚晚宁眸色蓦地变,以为墨燃要做出什荒唐举动来,忙趁着薛蒙不注意转头,望着帷幕遮住床榻深处,却看到墨燃在指自己链子,用口型提醒着他。
楚晚宁下子就全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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