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其实很怕墨燃再有更多
举动。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墨燃感受到
他细微战栗，还是听到他不争气湍急心跳，墨燃安静地站
会儿，然后他俯身——
俯有些低，楚晚宁几乎能体会到他炽热雄浑气息，炽热胸膛好像就要压下来。
却只是，这样低低地看他会儿，将他鬓边缕碎发捋到耳后，而后被褥窸窣，他帮他盖好暖被。
楚晚宁心下稍定，觉得满意又不满意。但这样看来，墨燃总归还是个老实……
楚晚宁不答。
墨燃就原处立会儿，而后窸窸窣窣，似乎是怕吵醒楚晚宁，便又在昨天睡地方，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地给自己打个地铺，再吹灭烛火。
屋内霎时陷入片黑暗，甚至因为没那堆满屋灵蝶和海棠，这黑比昨晚更深邃，令人感官刺激，备受压迫，令人畏惧这黑夜中会发生事情，又期待这黑夜中可以发生事情。
但墨燃什
也没有做，这个昔日逛个窑子闹得名满勾栏人，忽然变得那木讷，谨慎，怜惜，守礼。
他合衣躺下。
手掌与手背交叠，像方才墨燃握着他那样。
“……”
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楚晚宁愣住，随即恼羞成怒，恨自己竟会如此心猿意马，竟痴迷于方才那厮强悍力道而不得脱。
没出息！
他恶狠狠地松开自己双手，并拿左手打右手巴掌。
“人”字尚在脑中抽枝吐蕾，老实人墨燃就复又低下头，楚晚宁只来得及感到脸颊上柔软温热触感，脑袋就嗡声掀起骇浪惊涛，刺向岸边巨石，飞溅千堆雪沫。
墨燃气息萦绕着他，熏炙着他，煎熬着他。
他吻他侧脸。
有几个人能面对心爱之人睡颜，只是袖手看着，只是盖上被子，只是道声晚安呢。
墨
楚晚宁松口气，隐约又生出些惆怅，但他还没有来得及为自己惆怅而感到羞耻，就听得墨燃又从地上起来。而后，罗帷轻动，他撩开他床帘。
楚晚宁心提到嗓子眼，他动不动，依旧是蜷缩着睡熟模样，还尽力调匀自己呼吸，希望不被对方发觉丝毫异样。
他不知道墨燃忽然起身，是想要做些什。
他没有结过道侣，没有破过清戒，他唯对性有关认知，都来自于那些莫名荒诞梦里。
他像是个从没有下过水人，对汹涌波涛畏惧大过渴望，宁愿先找个才到腰腹小水潭扑腾两下。若是下子要他迎头面对江流潮涌，他怕自己会在漩涡里溺亡。
“吱呀。”
门忽然推开，卷入夜风激罗幕淌动。
楚晚宁猛地翻个身，阖眸装睡。他听到男人走进房间，走到床前，高大身影遮住微弱烛火，即使隔着帘子，也能感到光线骤暗，墨燃影子投在床上，压迫着他，令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师尊，你已经睡着？”
墨燃声音很温柔，不知为什，带着些沙哑，好像浸海水苦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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