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些话哪里能说出口呢？
最后墨燃只是咕嘟咕嘟把汤都喝完
，
他朝着楚晚宁吼：“你算什
东西？你也配他用过
东西？也配做他做过菜？师昧死，你满意吗？你是不是非得把你所有徒弟都逼死逼疯，你才甘心？楚晚宁！这世上再也没人能做出那
碗抄手，你再模仿，也像不他！”
如今这碗，他吃既高兴，又感慨，慢慢吃到后面，虽还笑着，眼眶却有些湿润。幸好烛光黯淡，师昧看不太清他细微神情。
墨燃说：“师昧。”
“嗯？”
“谢谢你。”
师昧忍着笑：“就是叫叫
？”
“嗯嗯，就是叫叫你，觉得好开心。”
师昧愣下，温柔地摸摸他额头：“这傻孩子，可不会是发烧吧？”
墨燃噗声笑出来，打个半个滚，侧脸瞅着他，目光明亮，像是盛满细碎星辰。
“要是能天天吃上师昧做抄手，那就太好。”
油辣浇头，吃到胃里，像是能暖人辈子。
师昧勺勺，小心翼翼地喂他，边喂，还边跟他说：“今天没有搁红油，你伤厉害，吃辣不容易好，就喝骨头汤吧。”
墨燃凝望着他，简直移不开视线，笑着说：“辣不辣，只要你做，都好吃。”
“真会说话。”师昧也笑，夹起卧在汤里个荷包蛋，“赏你个溏心，知道你喜欢。”
墨燃嘿嘿地笑起来，额头呆呆翘起撮乱发，像是开朵花：“师昧。”
师昧愣，旋即温柔笑道：“不就是碗抄手？至于跟这客气，你要是喜欢，以后常做给你吃就是。”
墨燃想说，不止是谢你碗抄手。
还想谢谢你，上辈子也好，这辈子也罢，只有你是真看得起，没有介意出身，介意在外面摸爬滚打，不择手段十四年。
还想谢谢你，若不是因为忽然想起你，重生之后，恐怕也会忍不住杀容九，再铸成大错，再走上昔日老路。
幸好这辈子，重生在你死去之前，定然要将你护好好，若是你有恙，楚晚宁那个冷血魔头不愿救你，还有。
这不是句假话。
师昧死后，墨燃直很想再尝次他做龙手抄，可是那样滋味，却再也回不来。
那时候楚晚宁还没有与他彻底决裂，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愧疚，看着墨燃直跪在师昧棺前发愣，楚晚宁悄然去厨房，和面剁馅，细细地包几个抄手。只不过还没有包完，就让墨燃看见，痛失挚爱墨燃根本无法忍受，只觉得楚晚宁这种行为是在嘲讽自己，是在拙劣效仿，是在刻意刺痛自己。
师昧死，楚晚宁明明可以救，却不肯施以援手，事后还想替师昧包抄手给自己吃，难道他竟以为这样会让自己高兴？
他冲进厨房打翻所有器皿，雪玉饱满抄手滚满地。
“怎？”
“没啥，就是叫叫你。”
“……”
呆毛晃呀晃呀。
“师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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