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信。墨燃这个人,从来都是死磕到最后,从来不知道何为疲惫,何为放弃,以他行事做派,势必会与起义军死拼到底,又怎会……
这十年,墨燃站在权力巅峰,到底看到什,又到底发生什。
谁都不知道。
薛蒙转身没入夜色,朝着灯火通明巫山殿大步掠去。
巫山殿内,墨燃双目紧闭,面色苍白。
与这位“清蒸皇后”相对,第二座坟,是座新冢,封土才刚刚盖上,碑上凿着“油爆皇后宋氏之墓”。
“……”
如果换做十多年前,看到这番荒唐景象,薛蒙定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当时,他与墨燃同在个师尊门下,墨燃是最会耍宝玩笑徒弟,纵使薛蒙早就看他不顺眼,也时不时会被他逗得忍俊不禁。
这清蒸贵妃油爆皇后,也不知道是什鬼,大概是墨大才子给他那两位妻子立墓碑,风格与“王八”“呱”“戟罢”如此相似。不过他为什要给自己皇后取这两个谥号。却是不得而知。
“讲什疯话!管好你嘴!”
又转头和颜悦色地劝薛蒙。
“薛公子,你不要着急……”
薛蒙猛然打断他话头,目眦尽裂:“怎可能不急?你们站着说话不腰痛,但那是师尊!!!!都那多年没有见到他!不知道他是死是活,不知道他过得怎样,站在这里你们以为是为什?”
他喘息着,眼眶发红:“难道你们这等着,墨微雨就会自己下山,跪在你们面前求饶吗?”
薛蒙猜不错,他是决心死。外头那座坟冢,便是他为自己掘下。个时辰前,他就以传送术遣散仆从,自己则服下剧毒毒//药。他修为甚高,毒//药药性在他体内发散格外缓慢,因此五脏六腑被蚕食消融痛苦也愈发深刻鲜明。
“吱呀”声,殿门开。
墨燃没有抬头,只沙哑地说句:“薛蒙。是你吧,你来?”
殿内金砖之
薛蒙看向第三座坟。
夜色下,那座坟冢敞开着,里面卧着口棺材,不过棺材里什人都没有,墓碑上也点墨未着。
只是坟前摆着壶梨花白,碗冷透红油抄手,几碟麻辣小菜,都是墨燃自个儿爱吃东西。
薛蒙怔怔地盯着看会儿,忽然心中惊——难道墨微雨竟不想反抗,早已自掘坟墓,决意赴死?
冷汗涔涔。
“薛公子……”
“除师尊,在世上个可亲之人都没有。”薛蒙挣开被老和尚拉住衣角,哑声道,“你们不去,自己去。”
丢下这番话,他人剑,独自上山去。
阴冷潮湿寒风夹杂着万叶千声,浓雾里就像无数厉鬼冤魂在山林间唧唧私语,沙沙游走。
薛蒙孤身行至山顶,墨燃所在雄伟宫殿在夜幕中亮着安宁烛光。他忽然瞧见通天塔前,立着三座坟,走近看,第座坟头长着青草,墓碑上歪七扭八凿着“卿贞贵妃楚姬之墓”八个狗爬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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