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绪飘散着,不知道飞到哪儿,忽然飘忽着问:“怀温让时候,你跟说,你这辈子都不会动手打孩子,这多年下来,竟然真就从没有打过他们。”她笑笑:“你是怎忍住?”
温父点根烟慢慢抽下去,把烟头摁灭在床头烟缸里后,他抬起头,以几十年来最认真神色喊温母小名,那是他们夫妻间隐秘默契与恩爱,对她说:“知道,当年温良丢,你这个当妈比谁都不好受,给温让头上留下道疤,这多年你心疼,你愧疚,你想补救。也知道,这辈子,你帮操持这个家里里外外,很累,也辛苦,所以这家里大大小小事,都尽可能听你意见,你想做什,都能顺着你。”
他顿顿,继续说:“但就这次,你要听。”
温母张大眼睛瞪着他,已经干涸眼球鼓起根根血丝,又被泪水层层浸泡。她嘴角细微痉挛着,努力抑制着嗓音:“不……接受不……他爸,那是,那是乱伦啊,他俩都是生下来,这不是荒唐?”
他,那时候他们……他们已经在起。哥就点点在各种线索里发现小沈哥哥就是小哥哥,他当时心理压力得有多大?终于找到,终于确定是这个人,都不敢高兴,他觉得他又犯下滔天罪。妈,哥没跟你们说他去N市找小哥哥时候都经历什——小哥哥根本不愿意认他,他得多难过啊?这种关系……这种关系……”温曛把自己代入,又难过得语无伦次起来,鼻头酸,说:“这种关系,哥才是最绝望啊。”
“你听他傍晚跟你说得是什?他说他不能再弄丢小哥哥次,他已经没法去顾忌他和小哥哥关系,他真要疯魔。妈,哥真受不,真不行。都怀疑他还能不能捱得下去。你们别再逼他,至少让他先把身子养好吧?”
眼泪淌进嘴里,涩得发苦:“你看他……都瘦成什样子……你得让他活着啊,妈,你得让他活着。”
两颗眼泪砸到温曛手背上,她顺着水珠儿抬头向上看,温母把脸埋进靠垫里,痛苦得扯住自己头发。
许久,她才喑哑发声:“你去睡吧,让静静。”
温父是在后半夜到家,客厅已经关灯,主卧从门缝里透出灯火通明。温母靠坐在床头不知道在想什,直到温父推开房门,她才恍然惊醒般抬头望过来,惊诧道:“不是让你在医院陪他,怎回来?”她说着低头看看腕表,又问:“这都几点,怎才回来?”
温父脱下大衣,在床边坐下,回答说:“温让不要陪,让回来照顾你。去喝点儿酒。”
温母搓搓脸,叹气:“他怎样?”
“他把什都豁出去,你说呢?”
温母怔愣地盯着自己丈夫看会儿,看他鬓边丝丝缕缕白头发,看他原本年轻英俊脸颊上被岁月鞭打出沟壑。就是这个人,与她组合出这个家,走过半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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