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几天这冷淡,他会不会多想?会不会不开心?
温让叹口气,心情沉重无比。
复杂问题最终以意料之外情况得到微妙进展。
温让从出租车上下来,还在垂首等着司机找钱,没有任何防备,他听到身后有人迟疑地喊他名字:“温……让?是温让?”
温让赶紧回头,身后两米处,是手提早点沈母。
这个憔悴男人,温让却不能给他时间,只说抱歉,这回真是麻烦你,等切都解决掉,定好好谢谢你们几位。
切都准备完毕,晚上临出发前温母又心疼得不行,大年夜,别人家都和和美美暖暖和和聚在起,自己儿子却要在火车上站夜前往另个城市,去找另个儿子。她给温让又下碗饺子,热气腾腾端出来,温让只吃两个就再塞不下,他连行李都没收拾,只拿装着证件简易手包出门。二老执意要去送他,怎劝也不听,火车站纷乱无章,排队检票人绕着广场转个圈儿,基本都是背着大编织袋与包裹行李返乡民工。温让进站之前突然想起什,扭头对温母笑着说:“对妈,有空再做点儿黄桃罐头吧,他爱吃。”
温母眼泪顷刻又下来,温曛把头扭向旁,说不出话。
火车上嘈乱拥挤,暖气打得太强,烘托各种异味在窒闷空气中此起彼伏。
人多,行李也多,每个犄角旮旯都叠着层层物件儿,想行走都困难,温让在抽烟区找个位置落脚,发车铃敲响,火车摇晃着开动,驶入前方纯粹黑夜里。
计划赶不上变化,巧合突如其来,根本不给你任何缓冲余地,你永远也不知道下秒会发生什。
温让在心里准备夜辞藻与对话,幻想路可能遭遇局面,在与沈母对视上瞬间都变成苍白纸,被风吹,哗啦啦飞走,什也不剩。
“听既拾说你前几天就回家,怎这个时间……是要找既拾
六个小时而已,温让想,这是他跟温良这多年来最短次距离,很快就到。
经停站个个掠过,不停有人上车又下车,窗外天色被根接根香烟从晦暗燃烧至泛白,当太阳终于黄绒绒从层层云幕中弹出来,火车也晃晃悠悠缓慢滑进N市火车站。
夜站立让膝盖酸麻,小腿肚儿紧绷到几乎没有知觉。车门打开,清新冷空气扑面而来,温让僵直着双腿挤在人群和编织袋中缓慢下车,他抽烟抽多,从口腔到肚脐都在翻腾反胃,在站台买瓶水慢慢灌进胃里,缓许久才有力气向出站口走去。
坐上出租车前往沈既拾家小区时候温让还在反复思索,该怎办,打电话叫沈既拾下来,还是直接上去敲门?现在还这早,应该都在睡觉吧,还不至于这大早就出门走亲戚。
手机上显示着昨夜沈既拾发来新年短信,温让下下用拇指摩挲屏幕,他不敢多回,只说“谢谢,同乐。”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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