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母食不知味地嚼着米饭,碗里突然被温让夹进块肥嫩鸭子。
“妈,吃菜。”温让说。
温母点点头,应着:“吃呢,你多吃点儿。”鼻根儿突然就酸涩得要命。
韧钢丝裹扎得密不透风,耳边是无数小鬼在尖声叫嚣:你儿子丢!你儿子丢!你找不到他!找不到他!
第三天,她觉得心血都被烧焦焅干,晕倒在火车站。
醒来是在床上,床头跪着她大儿子温让。
她不知道温让跪多久,却真真在那时才记起来,自己还有个大儿子,而正是这个大儿子,带丢自己小儿子。温母将脸埋进枕头嚎啕大哭,浑身被扎满细腻针棘般疼痛,她打他,踹他,将手边能拿到所有东西砸在他身上,像个活生生疯子。那刻自己,她后来清醒过来都觉得害怕——那时自己还哪里是个母亲啊,她是把温让当成仇人。
温让右边额角,被头发盖住地方,现在还有块缝针留下伤疤,那是被她用闹钟砸破地方。
这事儿也牢刻在温让心底。
只能跪在地上承受母亲疯狂绝望时,是刚从警局回到家父亲,将头破血流温让从地上拽起来推到身后。他膝盖早就跪麻,肿胀匍匐在地板上听父亲向母亲咆哮:“已经丢个,你还想把这个也打死?!”
母亲哭嚎着从床上扑下来将他搂紧在怀里,力道紧到他生疼。
这些话题,这多年都没人提,但在温母眼中,就是隔阂在她和温让中间根刺,拔不掉,枯不,温良日寻不到,她就没有勇气去触碰这根刺,也就不知道温让心里,对自己这个母亲有没有怨恨。越到后来,日子经年累月过下来,她对温让愧疚就越强烈,几乎到不敢干涉温让生活地步。
温让快三十岁,直单身,她也不敢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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