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很快地，他又发来
第二条。
【还有，今天当然也很想你。】
想起孤零零地摆在家里玄关处
那盆渐变色绣球。
高珣捂住自己眼睛。
她闭上眼转过头去，不再多看他。
“妈，
知道你很难接受是这样……申请市里支教活动，高考后就要出发。……”
她打断他，指指门方向：“你走吧。”
高珣撑着椅背站起来：“……妈，那你好好休息。会给你打电话，写信。”
她感觉到他视线在自己脸上有很长
会儿停留，然后轻轻地，打开门出去。
高珣客厅里晕倒，也想起来在晕倒前高珣说那些话。她抬起手，指着旁边椅子，让他坐下。
这是她辛辛苦苦，独自带大儿子，他眉目清俊，懂事乖顺，拥有份体面而有意义工作，他坐在自己面前，挺直脊背，像支安静竹子。
虽然她从来吝啬于夸奖他，但在她心里，她儿子无疑是优秀。
他怎
会变成和那个混账样喜欢男人变态呢？
她明明费尽心思去预防，不是吗？
高珣走下医院正门台阶时仰着脸望望头顶上云。
这是多云天，太阳极力想在云朵后头藏起锋芒，却依然让天空亮白刺眼，它们道在空中懒懒散散地变幻着姿势，静默而无所谓地看着世间发生切。
没多久高珣就感觉被这光亮刺得眼前发花，恰好手机振下，他低下头努力辨别着屏幕。
况淮夜说。
【花收到吗？漂亮吗？不要养在室内，绣球有点毒性。】
“你毛病，定要去治。妈妈会带你去治。”
高珣搁在膝盖上手掌，点点缩成握紧拳：“这不是种病，妈妈。不需要治疗。只是天生性向是这样。”
“胡说八道！什天生这样？没有把你生成这样！你想变成你爸那样人吗？”她吃力地提高声音，尽管听上去仍有些有气无力，没有多少威慑。
“不会变成他。妈，就是不想变成他才会告诉你不想再去相亲，也不能结婚。不会像他，去骗个无辜女孩子，然后生出个可有可无孩子。不会那样做。妈。”高珣说这些话时已经没有挣扎，但他看着他妈眼睛里最后点生气好像都被这些话抽走样，心里终究还是免不愧疚起来：“妈妈，对不起。”
成串眼泪从眼眶里流下来，她匆匆地抹掉。她早该猜到，在他还小时候她就该猜到，可是她不愿意去猜，哪怕后来他告诉自己，不想结婚，她也不愿意去猜。或许就是因为心里隐隐有这答案会让她如坠深渊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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