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什
啊，”丁宣姑姑听见
，就着抽油烟机
“嗡嗡”大声说，“中午
块儿吃饭，吃完
跟你们起去看看素华。”
老妈过去给她帮忙，丁宣奶奶又哼声，不清不楚地问：“小孩今年多大，有十几？”
“虚岁十三。”老妈知道她在问丁宣。
“那就是十三，虚岁有十四。”丁宣奶奶咕哝着，“他生日晚，可着年前，报户口时候她妈就给晚报岁。”
“对。”老妈笑笑，“都按实岁给他算。”
丁宣奶奶也不知道是从鼻子里还是嗓子里哼哼，算是同时应两个人话，然后就摆出脸漠不关心神色，去厨房拿两头蒜，坐在窗子下面太阳光里慢慢剥。
“陈浩！”丁宣姑姑又喊，“陈浩起来没有！”
家里没人应声，娜娜等几秒，忽然从沙发上跃而起，绷着劲冲扇房门连着拍：“妈喊你起来听不见吗！”
“滚！”屋里传来道男孩闷吼声，“别烦！”
“又没吃饭，你折腾他干嘛。”丁宣奶奶不满地瞪瞪娜娜，“去给你姥爷把药煮。”
丁宣只手始终攥着他，他用拇指下下揉开丁宣手掌心，安抚丁宣情绪，同时不动声色地掀掀眼皮，打量这间原本属于丁宣家。
不仅是楼道，这个家里不论结构还是布置，都没比筒子楼好到哪里去。
只看客厅就让人感觉东西多且杂，家具都是很陈旧款式，采光也不好，处处都显得逼仄拥挤，还有股难闻中药味。
这就是丁宣小时候长大地方。
老妈也在沙发上坐下，问娜娜几句学校放假啦之类话，随手扒个橘子给丁宣，让他拿着吃。
“十四还那样？”丁宣奶奶翻翻眼皮，朝丁宣瞅。
“好多。”老妈说，“吃饭洗澡什都能自己来，不用人操心，长大性格也好，不闹人。”
“是不闹人，”丁宣奶奶“当啷”声，把剥好几枚蒜瓣扔小铁盆里，“也不认人。”
娜娜等她姥姥重新低头，抿着嘴翻翻白眼，说句“再惯也是你外孙，又不是你孙子”，摔摔打打地又踹脚屋门才走。
连萧只是看着这妖魔鬼怪家，就感觉有股无端压抑和烦躁，直从胸口往天灵盖上涌。
这就不是个他愿不愿意懂礼貌场合，这家人就不是个让人能好好说话架势。
“咱们什时候走？”他扭脸问老妈。
“等会儿。”老妈说。
娜娜有声没声地应着，时不时横着眼睛，用眼角瞥瞥丁宣。
比起刚才直截当厌恶，这种来自暗处、若有若无窥视，更让连萧反感。
他正想跟老妈说先带丁宣出去溜达，等会儿快走再回来跟她会和，又扇房门“吱呀”响，个佝偻着后背老太太晃出来，瘪着嘴看看沙发上丁宣，就那看着，既没有表情，也不说话。
“姨。”老妈起身喊她声。
“妈，”丁宣姑姑也喊，“你快看丁宣，长多大，小魏带得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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