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再动
，胳膊腿儿都不敢动，不敢让爷爷再下床喝风。
就这
就着爷爷
呼噜和咳嗽、漏风被子、隔壁接连不停起夜
爷爷
直没提他手机事儿，柳小满不知道他是早就知道，还是在家里给自己留着面子。他也不敢看，偷偷背背夏良手机号，背完跟衣服起搁在柜子里。
同样没跟他提还有他爸这家三口，为什回来、待多久、之后还走不走、不走话怎办……很多问题，爷爷不提，他也梗在心里不好开口——两室厅，随便说句话隔壁都能支楞起耳朵。
不过不管待多久，第天晚上柳小满就过得十分痛苦。
爷爷年龄大，呼吸肺之类本来就不好，夜里打呼噜这都不提，关键是咳嗽，和家里被子不够。
平时只有他跟爷爷两个人，夏天盖小凉被盖被单都不是事儿；冬天就人两床被子，层盖着层搭着，赶着天晴就勤晒晒，够用。
能飞快地挪开；饭后收拾碗筷向是他活儿，现在被梅姨抢着做，让他别管，去学习；锁上房间门摊开作业，刚觉得喘口气，没做两页，门被推开，梅姨挺不好意思抱着睡着灿灿，小声问他能不能让灿灿在床上睡会儿。
柳小满把自己东西收收，搬去爷爷房间。
爷爷也在午睡，他坐在床沿愣会儿，去客厅搬把凳子回来。
搬凳子时候他爸还在客厅坐着，也不能说坐，半坐半靠地倚在沙发上边抽烟边玩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东西，会儿串笑声，会儿串笑声，很短，听着主角还都不样，情节也不连贯。
看见柳小满出来，他下意识地想坐好。腿都放下去，估计觉得自己到底还是个长辈，面对十几年没见陌生儿子也用不着这客气，就没再动，保持着这个说起不起姿势窝囊在沙发上。
现在来个家三口，爷爷箱底翻半天才拖出床厚被子，不知道多少年，股灰尘味儿，里外都蛀出虫眼，根本不能睡。
灿灿嫌臭，不盖。梅姨掸又掸，倒是没表示什，只笑笑说明天去商场看看买床，今晚在中间垫上衣服凑合凑合。
“
不盖！”灿灿拱进柳小满被窝里不出来。
本来他就发烧，柳小满也不能把厚被子抱走，只好取上面搭被，拿去爷爷卧室接着爷爷被窝将就宿。
刚开始柳小满还左掖掖右掩掩，想把被子堵得搪风点儿。后来发现他只要动动，爷爷就要下床出去咳嗽，来回折腾几趟，再上床时候喘气儿都虚得哼哼。
烟灰掉在沙发上截，他随手抹抹，望着柳小满张张嘴招呼声：“中午吃饱吧？”
这个问题问得不伦不类，格外没话找话。
柳小满能理解他，毕竟他也没话说。
“嗯。”他只能尴尬地点点头，目光也不想跟他爸对上，拖着凳子回去。
本来他想顺便去趟卫生间，看灿灿个人在他屋里睡着，客厅也没有梅姨影子，就没好意思去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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