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王府人也过来,正站在他身后,赶紧上前要跟着他。他却抬手示意不必跟着,个人向着门口走去。黄梓瑕料想他该是去更衣,便将目光收回,依然关注着李舒白。
李舒白酒量不错,虽然除皇帝之外就是他喝得最多,却至今浑若无事。皇帝已经有些醺醉,眼皮都有点耷拉下来,却十分兴奋地朝李舒白招手,示意他过去说话:“四弟,听说七十二浮屠事情,已经解决?”
“是,昨日已经全部商议妥当,各州县富商大贾竞相争夺,抢着修建迎佛骨浮屠,工部现场竞价十分热闹。”
“不错,四弟啊,朝廷中就要有你这样人才!”皇帝拍着他手臂,赞赏完之后,又沉下脸来,“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啊?这七十
做足,却没有兰黛编排霓裳羽衣舞好看。她目光在大殿内转圈,皇帝之下,就是夔王,对面首座是鄂王李润与昭王李汭,他们也正转头看外面。
她目光落在李润身上,微微诧异。他与李舒白、李汭样都穿着紫色锦袍,那颜色在灯下却似乎显得比他人要暗沉些。但那锦衣颜色,又确乎应该是样。
她又将目光落在昭王李汭身上,才发现李汭穿是素纱中单,而鄂王李润里面是玄色中单,自衣领和袖口微露,衬得那身紫色就不太鲜明,连同眉心那颗朱砂痣也显得暗淡。
她目光又落在李舒白身上,见他也是素纱中单,样服制,穿在他身上便如初雪映澄霞,满堂冠盖云集,都不如他。
她不由自主地露出丝微笑,将目光又转向前面歌舞。雪已经彻底停,对面歌舞也已经到最后,急弦繁管,裙裾飞旋,连阁中所有灯烛都仿佛被旋舞气流引动,朵朵烛芯向着旁边偏去。
击节声中,歌舞停歇。所有教坊舞伎盈盈下拜,灯烛盏盏熄灭,余光中只见舞伎、歌女、乐人们依次鱼贯退出,对面只剩下三两盏宫灯,悬挂在檐下。
栖凤阁内门窗扇扇闭拢,不会儿,灯火与熏炉热气使得里面温 暖如春。暖气与酒意让皇亲国戚与朝中大员们兴奋不已,个个举杯向皇帝贺寿,殿内融融泄泄,君臣和乐。
黄梓瑕在李舒白身后,置身事外地望着面前这些人。虽然没用晚膳,不过下午和周子秦足吃有三顿茶点,倒是点都不饿,只等着宴席散场,好及早回去。她目光扫过阁内众人,发现酒过三巡之后基本都有醉意,唯有鄂王李润,神思恍惚,在酬酢之余常有发呆,神情颇不对劲。
李舒白也察觉他异常,便举杯向他致意。李润看见,也随手举杯向他还礼,但目光虚浮,那杯酒喝得甚为艰难。
在片喧闹声中,黄梓瑕隐隐听见外面传来二刻报时声。李润喝完手中那杯酒,站起来缓缓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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