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梓瑕顺着来时路,步步走出这座冷落宫殿。
头顶星空缓缓转移,路上宫灯都已熄灭,鸣虫声音,繁密地在这样静夜中回响着。
黄梓瑕仰头望着天空,看着密密繁星。
若说每个人命运便是颗星辰话,在这刻,仿佛所有人命运都只是微不足道点闪烁。人活于世,如同草芥,就算星落如雨,遍坠于野,也不过是流光转瞬,唯余万千年后令人微微叹而已。
她走到太极宫门口,走出缓缓开启偏门。
道心里就不会有愧疚悲哀?”
“愧疚?悲哀?”王皇后冷硬眸子中,闪过痕几乎不可见黯淡。但随即,她扬起下巴,用冷笑神情瞥着她,“十二年前,也曾经如你般天真浪漫,以为身边有夫有女,就算贫病交 加,依然是幸福美满。可惜……可惜人会变,心会老,只有日子,天天得捱过去!当你面临生死无着绝境时,你就什都懂!”
黄梓瑕默然许久,又问:“所以,您后来,再也没有见过程敬修与雪色吗?”
“没有。自决定进郓王府之后,就托那位姐妹将当掉那只叶脉凝露簪赎出来,连盘缠起交 给他们,对他们说,梅挽致已经死,你们不用找她。”
黄梓瑕还在静静等着她下面话,但王皇后却似乎已经没有再想说下去欲望,她呆呆地侧卧在榻上,在满殿锦绣之中,怔怔地沉浸在往昔之中,良久,良久,她垂下眼,凄凉地笑:“是啊,那日起,梅挽致就死,她自此后,对琵琶又怕又恨,再也没有碰过。这世上只有个王芍,活得比谁都好,安居深宫,锦绣繁华。就算死,也会死在高堂华屋之中,锦绣绮罗之内。这世,韶华极盛,求仁得仁。”
星空之下,暗夜之中,站着个颀长挺拔人影。他在寂静星月背景下,望着走
这凄凉语调,却掩不去其中倔强。
她再也不想说什,轻微地挥挥手,示意黄梓瑕退下。
只是就在黄梓瑕起身离去这瞬间,她听到王皇后在她身后,低低地说:“三年前,那句话,说,是真。”
她愕然转头,看向这个冷硬而决绝女人。而王皇后在宫殿那端,静静地说:“那时看见十四岁你,在春日艳陽中,穿着身银红色衣衫袅袅走来,如同风中枝初发豆蔻。那时忽然在心里想,如果雪色在身边话,她定,也是这般美好模样。”
太极宫夜,静谧而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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