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屿看着白亦陵,只见他竟果真转轴拨弦,奏起乐来。
琵琶本是自西域传来乐器,在晋国,向来被认为是难登大雅之堂乐器,般只在坊中流行。不说男子,便是官宦人家千金都少有弹奏,但白亦陵手抱琵琶,面上丝毫没有为难犹豫之色,手法亦是纯属之极,所奏正是曲著名《十面埋伏》。
眉初笑道:“你居然喜欢这首曲子。”
那本来难脱女性柔媚轻艳琵琶到他手中,不再是落花溅流水闲愁万种,而似马蹄踏黄沙苍凉宏阔,依稀有铿然之声。
楼大堂中传来浮华艳曲尽数被压下,此时唯听曲音铮铮,碎玉飞溅,如怒如涛。琴声肆意轻狂中难掩杀伐之气,时之间箭在弦,刀光亮,朔风萧萧而过,满室肃杀。
白亦陵道:“眉初,你同她熟悉吗?”
眉初道:“不是很熟,但是有印象,阿曲小臂上被狼咬去那块皮肉处,本来有个梅花形状刺青。”
常彦博道:“刺青?那杀人者这样做,不是那刺青当中藏有什秘密,就是憎恶梅花?”
眉初嗤道:“能有什秘密?就是手上不小心烫块疤,怕客人嫌弃,这才随便弄个花样子纹上。男人,呵。”
白亦陵道:“俊识,凶手很可能讨厌梅花,你记着这事,再去查。”
番话,白亦陵时没有出声,忽然和陆屿同时微微挺直脊背,两人对视眼,也不知道暗中交换什只有他们才能看懂讯息。
常彦博:“怎?”
“没什。”白亦陵沉吟道,“阿曲小臂上那伤……?”
常彦博道:“仵作验,就像六哥判断那样,狗牙齿没有那样锋利,似乎是被狼咬下去。而且是人死之后才咬。”
“这……”
那种悲壮慷慨之情几乎让人身
常彦博答应声,又匆匆地出去,白亦陵和陆屿再次交换眼神。
眉初道:“干嘛啊你们俩?怪里怪气。”
白亦陵笑起来,起身踱至窗边,随手拿起眉初刚才放下琵琶端详,漫不经心地道:“眉初,听说你这琵琶是月下阁绝,平素有人想听曲,都得花上重金。不知道今天跟淮王殿下面子加在起,够不够抵钱?”
眉初眼珠转,笑道:“这……你们要是这算,恐怕二位大驾光临,小女子还得倒找钱,但是师兄,琵琶是你教,不敢班门弄斧。不如师兄弹曲?”
白亦陵修长手指轻抚琵琶弦,沉吟下,说道:“算,当让着你。”
陆屿道:“有毛病吧这个人,杀人还带着狼去?人死还非得让狼咬口?”
他刚开始说个“这”字,自己先停顿片刻,隐隐觉得好像脑子中根弦被拨动,却又说不明白,因此才转折下,改成后面揶揄。
在场其他人都在想这案子,没有人将陆屿话放在心上,眉初问道:“小臂,哪只?”
常彦博道:“右。”
他抬起自己胳膊,冲着眉初比个大致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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