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能看出来,盛家不是刻意做作,他们每个成员,都是真深切怀念着那个早夭孩子。
这种悲切与愤恨是外人不能理解,因为那孩子不是普通早夭,而是生生被人害死,他带着遗憾和仇恨离去,也给活着人心中留下道过不去坎。
他们家人,包括那个时候年纪还小盛铎盛知,都还记得母亲挺着大肚子时候,父亲降生温柔地对即将出生弟弟或是小妹说话
在他说出这个字同时,盛冕拳打在韩先生脸上,直打他眼前片血雾,面颊剧痛,竟然吐几颗牙齿出来。
他咬牙切齿地说:“混账!”
有跟他交好大臣连忙冲出去,拦腰抱住盛冕,将他向后拖几步,低声提醒道:“国公爷,您御前失仪,不可冲动。”
盛冕颓然松开韩先生,被人放开之后,跪在地上,向皇上磕头请罪:“陛下,臣、臣太过思念幼子,时愤恨,有失仪态,请陛下责罚。”
盛家只有盛冕、盛铎和盛知三个人身有职位,被传召入殿,盛铎和盛知见父亲如此,也连忙跟着跪下去。
由分说将韩先生按倒在地,白亦陵道:“不要污龙目。”
泽安卫允许上殿佩刀,闫洋听白亦陵话上前,直接抽刀,只听“刷刷”两下,韩先生大腿,以及胸口处衣服,全都被他斩出两个洞来,露出身上印记,果然与高婶所说模样。
韩先生面若死灰。
盛铎怒道:“原来当初抢走弟弟人真是你!”
事已至此,盛知再也忍不住,也顾不得这是在御前,上去就要殴打韩先生,结果人还没有冲上去,冷不防就被把推开。
皇上温声道:“你们三个是朕妹夫和外甥,即是骨肉至亲,又因情之所至,朕感同身受,如何会降罪?镇国公不必如此。”
盛冕带着两个儿子重重磕三个头,沉声道:“谢陛下体谅,臣感激不尽。但盛氏族,实在与此人有不共戴天之血仇,还望陛下做主!”
皇上道:“你们都起来吧。”
盛冕知道皇上这样说意思就是告诉他“朕已有主张”,当即见好就收,不再多说,带着两个儿子站到边。
镇国公少年继位,年轻时候就是京都有名美男子,风度翩翩,仪态从容,性格亦是温厚亲和,官场同僚们从来没见过他这般失态模样,见状都十分震惊。
盛知正在气头上,大怒欲语,抬眼却是愣,喃喃道:“父亲?”
镇国公盛冕却眼都顾不上看他,他拎着韩先生衣领,把人拎起来,红着眼睛问道:“你告诉——”
他声音噎,又死死咬住牙关,从齿缝里迸出几个字来:“儿子,真已经死?”
韩先生浑身直打哆嗦,他生当中周旋阴阳,害人无数,从来没有感到过愧疚和害怕,但此时此刻,面前这个相貌俊雅温和男人让他感到由心而发畏惧。
他不敢答,又不敢不答,只能颤抖着用微弱声音回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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