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惊蛰笑笑，心想果然还是个小孩儿。
他边收拾东西边给宁望打字：你还想出来吗？
请你吃饭。
宁望：不想
宁望：吃什
？
言惊蛰：你想吃什？
但他
直记得，在他还对生日有所期待
时候，是怎在言瘸子毫无规律拳打脚踢下，与那个逼仄昏暗小厨房里，次次落空到麻木。
宁望性格跟他点都不像，明明家里条件不错，可是很叛逆，很偏激，会顶撞父母，会离家出走，别扭又拧巴。
如果只从为人父角度看，宁望性格其实是家长最反感那类，言树苗以后如果变成这样，他能直接愁死。
可就是不知道为什，这样个从性格包括年龄都跟与他格格不入小孩，总能让言惊蛰联想到自己。
——另种性格自己，如果不改变，未来同样可悲自己。
宁望也无所谓，自己说自己。
有时候半天班上完，言惊蛰手机里能有十几条宁望消息，全都是想到什说什废话。
今天下午他明显感觉，手机比平时震动次数少
很多，中间好像连着震两下，当时他在给个二年级小孩讲题，也没在意。
下班打开看，今天宁望只给他发两句话——
宁望：今天生日
懵懂，还把上课当成好东西。
刮刮言树苗小脸，他又问：“你爸爸去买东西？”
言惊蛰没什社交，更别提娱乐，下班基本就不出门，除非家里缺东西，临时去买提抽纸买瓶醋。
“唔是。爸爸，沏……”
言树苗嘴里裹着大块黄桃，将腮帮子顶出个小鼓包，张嘴说话直要往外掉，赶紧用手挡着嘴吸溜下。
他在心里叹口气，认真给宁望回复：生日快乐，小宁。
宁望简直像住在微信里，秒就发来回复：哦
宁望：你还知道回啊
宁望：饿死快
这次倒是没反驳“小宁”称呼。
宁望：请你吃饭，来不来
那段长点儿震动在两条消息后面，隔个多小时，响两秒就挂，之后宁望就个字都没再发。
言惊蛰心里梗，点开宁望头像，看到他半小时前发条朋友圈：张没开灯客厅照片，孤零零黑漆漆，什配字都没有。
过三十岁人，其实早就不在乎生日。
尤其对言惊蛰而言，切世人狂欢节日，在窘迫生活面前，只不过是日历上张张记录时间流逝数字。
“爸爸去过生日。”
段从翻阅画本手指停，言树苗咽下黄桃，满足地当啷起小腿：“好甜呀。”
言惊蛰生日当然不可能在腊月，这事儿还得从宁望条未接来电说起。
宁望微信消息天天不断，言惊蛰从开始连话题都接不准到逐渐习惯，觉得宁望应该是把他当成个能自动回复人工智能，闲着没事儿干就来唠两句，打发时间。
闲暇时言惊蛰都是看到就回，上班他还是得好好上，看学生时候不会随便掏手机，调成震动塞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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