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路无言,赶到病房时,言树苗还在床上原样不动地躺着
“也不是特别严重,只要不感染,在医院住几天就能回家。”
段从没理,只弹掉烟头,从车内将副驾门直接推开。
言惊蛰如果是个有出息,都不用太有,但凡是个从正常家庭里成长起来人,这会儿都不会上段从车。
可偏偏他不是。
偏偏因为他童年,他经历与天性,让他对于段从这种贯以来、带着些强势与霸道好,有着难以抵抗本能。
言惊蛰没舍得开暖气,大敞房门倒灌着寒气,像个冰窟。段从蹙着眉心在门口站会儿,有些烦躁将房门推上,转身离开。
“砰”声,言惊蛰弯腰拖地动作停下来。
他听着段从下楼脚步声逐渐消失,硬绷着肩膀瞬间萎顿,原地愣会儿神,他抬起手腕按按眼圈,手脚麻利地继续收拾。
冬天换洗用品不用带太多,把必备东西都拿齐,也就零零碎碎塞满个挎包。
二十分钟后,言惊蛰拎着包和垃圾下楼,发现段从并没有走,正坐在那辆黑车里抽烟。
言惊蛰正要去收拾卫生脚步顿,在原地怔好几秒钟,才回头望向段从。
类似话他其实没少听过。
活得像滩烂泥是实话,没本事养小孩也是实话。在遇到段从前,与失去段从之后,从言瘸子到姐夫,许许多多身边人,用语言和行为向他表达过不止遍。
任何人言行上攻击,言惊蛰都习以为常;有时候为言树苗,他甚至还能鼓起勇气进行反驳。
唯独段从。
就像二十二年前那团突然扔到脚下袜子球,由不得言惊蛰要不要,段从想给,言惊蛰只负责接受就行。
没人对言惊蛰好过,相识那些年,他直被段从这种性格吃得死死。
而他们之间唯次分歧,也是言惊蛰唯次拒绝段从好,就是分手去结婚。
这些东西不能想,现在也没工夫多想,
言惊蛰按捺住鼻头酸涩,抱着他挎包,低头坐进段从副驾驶。
他在楼道口停住,心里说不来什滋味。
言惊蛰朝车里瞅又瞅,像是不敢直接靠过来,选择先去把垃圾扔掉。
段从也不催,等他扔完,才轻轻摁下喇叭。
“不用专门去看他。”
言惊蛰来到他车窗边,估计还在为刚才话伤心,只耷拉着眼皮不跟段从对视,轻声说。
不论是以曾经对他最好人身份,还是以前男友身份,这些话被段从说出来,每个字都是裹着冰碴钢钉,直直往言惊蛰七寸上楔。
他头脑与心里同时被楔出块空洞,像条僵死蛇,苍白起皮嘴唇张张,望着段从疏远冷漠神色,句话也辩驳不出来。
想想还独自躺在医院言树苗,言惊蛰手心抽痛,忙转回头重新去拿拖把。
回头回得很快,可段从还是看见他迅速红起来眼眶。
租房内安静下来,只有收拾卫生琐碎动静不断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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