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还有几个人嘎嘎乐,他扭脸骂句:“吃饱撑啊?”
扔雪球小子立马要跟段从对骂,表哥护短,挡过去跟他摔跤,段从没理他俩,朝那
这词儿还是他跟姥姥看电视听来,具体什意思他也懵懵懂懂。
“反正也是暑假才见到他,之前咱们街上没他这人。”
表哥说着,把段从拉走。
“妈说他身上指定也是有点儿毛病,要不都这大,怎能把好好大儿子给傻瘸家。”
“你别管他,他家都不理人,瘸子天天打老婆,街上没人待见他们。”
——他们扎堆在街道南边,那小孩自己站在斜对面栋破旧矮楼前,跟他们隔着不远不近距离,背着两只手靠在院墙上,也不加入,就那看着。
有些皮坏小孩儿团雪球砸他,他会小心地躲躲,身体动弹幅度很小,好像躲开是件很不好意思事。
所以更多时候他完全躲不开,雪球砸在他脏到看不出颜色棉袄上,都能听见沉闷响声。
他并不砸回来,挨砸,自己拍掉雪花,搓搓被砸疼位置;没人理他,就继续靠回墙上看着。
“他是谁?”段从指着那个小孩儿问表哥。
段从第次见到言惊蛰,也是在雪地里。
那是他八岁那年寒假,老妈被学校安排去外地开会,怕老爸这个糙老爷们儿带不好孩子,盯不住他学习,出发前专门把段从扔去老家,让姥姥和大舅看着。
段从背着书包作业回老家,简直是黄鼠狼进鸡圈,只比在家时疯得更厉害。
县里孩子不怕生,街上各家都认识,差不多年纪小孩们每天挨家窜,呼朋引伴,什都玩。
段从被他大舅儿子带着,没两天就跟这些新伙伴混成堆。
这年龄小孩儿最听不得这话,越不让干事儿越想干,越不让搭理人越好奇。
段从跟表哥他们玩着,时不时就想回头看看,看那小孩还在不在。
段从第三次回头时,人堆里不知道谁,直冲那小孩扔出个大雪球,像枚炮弹,在他鼻梁上“砰”声砸个正着。
小孩儿当时就捂着鼻子蹲下。
段从光看着都感觉鼻根阵生疼。
这条街上差不多大他基本都见过,对这个人实在是没有印象。
“傻瘸家。”表哥撇撇嘴,小孩子恶意不加掩饰,满满都是嫌弃。
“傻瘸?”
“他爸是个瘸子,他妈是个傻子。”表哥攀着肩膀跟他解释,“傻媳妇生不出小孩,他不是亲生,好像是从他姑家,他姑家寄来?”
“过继啊?”段从说。
那年冬天下场大雪,小时候雪总是非常大,夜就能埋掉半个世界。
段从早从被窝爬出来开心坏,袜子都没穿,蹬上棉靴就跑出去喊人玩。
群小子到处野半天,中午吃完饭跑不动,就都来姥姥家,聚在院门前打雪仗。
小孩儿打雪仗是看不清人,谁都能加入,见着人就砸。
玩着玩着,段从发现有个小孩儿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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