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是岁月本身。
慕韶光按住胸口位置,似乎就能够感觉到那些根系正在心脏里搅动着,却永远再也无法发芽。
脚下地仿佛阵软阵硬,他视线也有些模糊,直强行压制旧伤在接连心神震动之下隐有复发之兆。
慕韶光忽然感到股怨怒之情打从心底涌上来。
他猛然拳重重垂在树干上,直打枝叶晃动,木屑横飞,仰头対着天空大喊:“老天,你対不公!”
他转过头,忽然发现上面竟然是道道身高刻痕。
两排刻痕被法术镌刻进木头当中,即使时光与成长也不能磨灭,其中道没有变化,另道痕迹却是年年增高,直到比旁边矮半头左右时候,就没有。
他还记得,当时步榭很欠揍松口气,说道:“幸好。”
他不禁瞥他:“什幸好?”
步榭笑道:“师兄比较老嘛。所以应该高点,能保护师弟。”
宗门待着不开心,离开之后,不用承担那多责任就会快乐,可是天下之大,又走到哪里能逃出自己心牢呢?
慕韶光漫无目绕很久,最终兜兜转转,去他曾经跟随问旻练习魔功那座小山上。
这是他和步榭相识地方,后来回穹明宗之后,他和步榭也曾多次回到过这里。
山下血渊已经被慕韶光上回来时候给封住,这些日子生机恢复不少。
草木萌发,漫山遍野相留开得如火如荼,云蒸雾蔚绚烂,瞧着倒是和当年更像些。
为何天道不公,非要命运弄人!
于是,满山回音再次跟着他叫嚷起来,高高低低,重重叠叠,说都是“対不公”。
慕韶光闭目靠在树干上。
他本是泄愤,可听
慕韶光嗤笑道:“不过是两三年没长罢,别以为你就辈子比个头高,说不定明年就高过你,那时候你怎办?”
步榭看他片刻,冷不防下子把他抱起来,竟然还是像対小孩子样,揽着他腰转圈,大笑道:“那就叫你师兄!反正样可以抱!”
慕韶光闭起眼睛,手沿着刻痕摸索着,似乎想要从中找到那段碾碎在命运齿轮之间光阴,然而,唯余惘然。
其实,他们还留下很多东西,过这多年,什都面目全非,但依旧无处不是回忆。
童年、少年是人最单纯时期,那个时候经历快乐幸福或是悲伤痛苦也都格外顽固,就算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忘记,但扎下根也永远都在。
慕韶光站会,忽然喊道:“步榭!”
前方空荡荡,什都没有。没有人回应他声音,也没有人带着笑意出现在他跟前,揉揉他头发。
个活生生人,就那在世界上消失。
慕韶光大步向前走,边走边高声喊着“步榭”,山谷里只有他空荡荡回声,重重叠叠从四面回环响起。
直跑到精疲力竭,慕韶光方才站定,手扶住棵树,感受到树干上粗糙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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