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个不懂事人,竟敢在他面前卖弄这样口舌?
殷诏夜想开口刻薄地讥讽对方几句,甚至若是在别时刻,他都要怀疑这是有人打着方鳞旗号故意接近他。
可是门外这人模糊剪影,温和话语,以及难以形容令人如沐春风般气息,却让向警惕殷诏夜从中感觉不出任何敌视和伪装之意,只有仿若深入心灵深处温柔,将心底烦躁与不快丝丝化开,让人忍不住地想要听从。
他千杯不醉,此时却微醺,整个人像是被浸泡在温热水流中,眼皮倦倦地发沉。
他定定神,脸色陡然转冷,说道:“滚!”
上次慕韶光会直接闯进程棂房中,是因为他有伤在身,但修行之人可不会因为醉酒而完全失去意识,所以此时在殷诏夜这边,他只是站在门口阴影中静静地看着对方,动未动。
殷诏夜将坛子中酒饮尽,忽然扬手,把将空坛朝慕韶光方向砸过去,声音几分醉意几分冷意:“看够吗?滚出来!”
酒坛砸在地上,碎片溅到处都是。
这个瞬间完全没有任何反应、犹豫时间,只能全凭本能设法应对。
慕韶光退后步,步之前,他身形还是娇小稚嫩奶猫,步之后,就化为身体挺拔颀长男子。
,并且更加懂得灵活变通。
白天给殷诏夜喂根小辣椒,慕韶光看见他咳嗽时眼中几乎有泪花闪烁,当时心里便觉得十分可惜,想着若是能将对方立时按倒在地,在他眼皮上用力挤,说不定那眼泪就到手。
虽然碍于形势无法付诸实践,但这个想法给慕韶光提供思路,让他还是想再尝试下。
心中盘算,他也已经很快到殷诏夜住处之外。
魔神这几名弟子居所各有各风格,与程棂和唐郁都不同,殷诏夜所住地方竟然连扇窗子都没有,让慕韶光少个可以窥探地方。
慕韶光道:“是。”
他没再多说什,躬身向外退去,步伐却极慢,当走到庭院里时候,慕韶光脚
同时他低低开口:“主上,喝酒伤身。”
这短短六个字,将西海口音模仿惟妙惟肖,听不出像谁,又仿佛谁都像。
殷诏夜冷冷地说:“谁允许你来干涉事情?滚出去!”
慕韶光柔和地说:“是方鳞长老。长老也是关心主上。”
“关心”两个字让殷诏夜觉得可笑,在他身边,从来不会有人说出情感色彩这样浓郁词汇,方鳞是他下属,对他尽忠,他看重对方能力,给以庇佑,双方合理交换,仅此而已。
但好在,门是半掩。
慕韶光犹豫下,侧耳听听里面动静,悄悄绕到门口,从缝隙处向内张望。
他先是闻到股酒香。
再往里面探探头,只见殷诏夜身上穿着白色寝衣,衣襟未掩,露出精壮胸膛,他手里拿着只酒坛,正仰起脖子往口中倒酒。
晶莹酒液溅在他酡红双颊之上,愈发增添几分落拓不羁俊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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