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君深吸口气,伸手擦掉他眼角流出眼泪,丢开花洒,倾身抱紧他。
时进靠在他身上,侧着头,看着浴室里朦胧升起水雾,眼神又混沌起来,低声说道:“爸爸没,哥哥们也变,钱不钱其实不太在意,想要就都拿去好,但人心怎能说变就变。以前对他们笑,他们也会对笑,后来对他们笑,他们只会冷眼看、仇恨看、讽刺看、欲言又止地看着、满怀杀意地看着……哭就更不可以,会被讨厌……明明还是,但怎所有人都对不样。到底是哪里错,是做错什吗?”
“没有。”廉君终于开口,声音低低,压抑而紧绷,“你做得很好,到目前为止,你都做得很好。”
“那救到自己吗?”时进抬手抓住他衣服。
“救,不止你自己,你还救,你很厉害。”
知道你没有疯,你很好,知道。”
时进回抱住他,似醉似醒:“就知道你会这说,你总是这好……其实你不相信也没关系,现在是醉汉,说出什都不稀奇,你听过忘掉就好……”
廉君更加收紧手臂。
两人静静抱会,然后继续往房间方向走去。
大概是酒意上头,时进话开始零散不连贯起来。
时进又松开手,脸上露出点解脱笑意,说道:“那就好……其实也是个胆小鬼,不喝醉,有些事都不敢讲……”
廉君摸着他脊背,说道:“你不是胆小鬼,你很勇敢,比任何人都勇敢。”
“是吗……真好。”时进眼睛已经闭上,眼角片被酒意熏出微红,嘴唇动动,在彻底睡着前低喃出声:“小死,别哭,好吵……”
廉君抚他脊背
“其实和你样大……真是警察,不骗你,当好多年……仔细算算是不是已经死过两回……本来记忆都模糊掉,时纬崇什,黎九峥什,还有时行瑞,全都不记得,他们都是陌生人,是书里用墨写下个个名字,没有任何意义……真奇怪,当年爸妈其实不太想让当警察,说太辛苦,但为什还是执意考警校……”
两人终于到房间,廉君把时进扶去浴室,剥掉他衣服,把他安顿进浴缸靠好,拿着花洒给他洗满身酒味。
时进愣愣看着淋下来水柱,眼神似乎又清明起来,说道:“想起来,是在求救,不停地求救,痛苦也好,怨恨也好,来个人救救,来个人拉出去,这些东西太可怕,这种在蜜罐子里长大人,怎受得……不对,那是吗?不,那应该不是……是那个时进,不是这个时进,不可以是这个时进……”
廉君握着花洒手慢慢收紧,紧得骨节发白。
“可是为什没有人来救……不对,四哥救过次,他很厉害……那如果也变成他那样,是不是就可以救自己……很努力对不对,为救自己那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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