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他看成景廷穿身裁剪得体西装,游刃有余于旧社会上流阶层,当众阔谈经营之道,又披上外套匆匆由众人簇拥着上楼签订新吞并大厦条约。
傍晚,他又看成景廷在费尔曼顶楼露台餐厅开单独间房,摆好圆桌小宴,派人去梨园催促自己早些回家。
夜里,成景廷洗去身疲惫,伏于桌案前,用长笔去勾画地图上标点。笔下,红星符号不下二十个,全是他在本市所拥有地产。他并不像白天那般笑容满面,开始研究生意,反倒能沉下心。
身后大床上,刃唯捧着唱词本,看会儿就犯困,书本砸到脸上,疼得呜咽声,成景廷转身来哄他。
然后,他们熄灭房间内光亮,在彼此身体里探索新光源。
第二世成景廷没有回头,依旧往楼上走。他皮鞋锃亮,袭黑风衣摆尾,在空气中留下利落弧线。
“成景廷……”
刃唯喊不动,直接在费尔曼大厅坐下来。
他仰头,才发现大堂里好多地方都被后来人重新修缮过。后世费尔曼酒店,相比这里,多些旅游景点味道——而从前,完完全全就是纸醉金迷、金碧辉煌,怎有钱怎装修,遍地核桃木铺框,地毯软得刃唯想躺在上边儿。
成景廷…………们……
自己爱脸红毛病是“遗传”,不怪谁。
有上世教训,成景廷发誓再不碰战争与刀枪,经商半生,却不得不因为民族问题再次卷入政治漩涡。
刃唯虽然是当时蓉城名门之后,却因为热爱京戏被扫地出门,再与成景廷厮混、插手情报,最终被各方人手盯上。
死前,他明明知道是替成景廷去挡这枪,但他还是去。与第世无异,刃唯挡第二次本该属于成景廷劫难。
回忆是蝴蝶,闻到春天味道,就纷至沓来。
刃唯在窗台边站着
他摁住胸膛大口喘气,眼神直直望着楼上方向,不知道为什,他开始眼角湿润,继而鼻酸,眼泪断线似往下掉。刃唯努力地把自己双手搅在起,不让自己再去看……他知道自己抓不住。
片刻,他起身往后院走。
成景廷等下应该会去塔楼。
想见他,想见他心情从来没有如此强烈过,刃唯完全把三世成景廷在脑海里成功合为个人,这种认知让他逼近颅内高潮,几乎快不相信居然还有这种缘分。
整整天,刃唯待在费尔曼酒店没有离开。
大堂里,个个身穿旧时服饰人从身边走过,刃唯站在大堂中间小雕塑喷泉边,看成景廷如山背脊,看成景廷步步地走上铺满华贵长毯楼梯。
天光洒落在八角彩色玻璃顶,刃唯低头看衣袖上光芒,时分不清自己是在现实还是梦里。
“成景廷!”
刃唯忍不住想追上去,喊声,周围却没有任何人听见,大家都依旧在做自己事情。
他握紧拳头,努力克制住想冲上去抱住那具躯体欲念,又喊:“成景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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