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唯看着地血,往前走步。
时隔很多年后,他都形容不出来那天感受——娇生惯养如他,还从未接触过如此直观而血腥凶杀场面,发生在自己身边,甚至因自己而起。
他打个寒颤,闻到空气中股腥甜,像血,又不像。
走廊led灯忽明忽暗,闪得同电影里边儿所谓灵异场景模样。耳边,还依稀听得见阵沉闷咳嗽声,破旧、凌乱,如千年古钟被敲响,惊醒在耳边。
“出来,”刃唯声音略微嘶哑,“装神弄鬼算什?”
他手探入衣兜内,却没有掏到硬物。
再往里边儿点,从衣兜最深处抓出团——泥土。
深褐色、带着黑色污秽物泥土。
刃唯手脚冰凉。
明明在他从护城河边酒吧回来路上,他还专门叫人停车,在路边上便利店买包平时最爱抽细烟。
“哇,费尔曼也在星京东路,那儿地段很好啊,特别贵,”刃唯勉强笑笑,努力让自己情绪听起来放松些,来二去他都快忘记成景廷是个大老板,“第次听你说回家。”
“嗯,快睡吧。”成景廷咳嗽声。
刃唯像听到外界有什响动,迅速探头出来紧张地东望望西望望。成景廷听见那头被子窸窣声,安慰道:“你先睡,叫几位酒店安保上来守你夜。”
这句话说完,刃唯总算放心不少,“真?”
“真。”
在没能确定危险不危险情况下,更不可能喊哥们儿来打探情况,万是送死?
“你在哪儿呢?不在酒店?”
“不在。”
刃唯蒙着被褥,声音软绵绵:“你还能去哪儿啦。”
“回家。”
成景廷手中正攥着缕尸烟,背贴着1015客房门,使劲压低自己粗喘声——酒店房门凹
这堆土,是什?
没迟疑几秒,好胜欲和求知欲就打败刃唯畏惧之心。
他跳下床,蹬鞋、穿衣,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丝拖沓。
直接取下锁开门,刃唯个人趿拉着酒店拖鞋,穿着薄外套,站在走廊尽头。他垂眸,目光顺着脚边血迹斑斑,直延伸至凝固出血泊电梯口。
他不知道,这些都是成景廷因为走得太急而未收拾干净血迹。
刃唯不可能说你守着才放心,心想成景廷上天班也累,说:“那睡吧,你明天早点来酒店好不好。”
“好。”成景廷答应下来。
闭眼没刻钟,刃唯还是被冷醒。
穿着毛衣睡觉后果就是出汗,夜来风凉,吹吹,人就冻得受不住。
换好保暖睡衣后,刃唯口渴,灌口酒店供应威士忌,再扯过乱扔在地上厚夹克外套,想掏包烟出来点上。
成景廷想说自己傍晚之后其实去趟费尔曼,但苦于进不去,只得在门口站近半个小时。
哪怕没有人能看见他。
人来人往,他像个透明物——存于落日余晖中黄黑色燕尾蝶。
“你家在哪?”
“附近,”成景廷说,“星京东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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